口,看到人就直愣愣地跑过来。余修也总是温和地笑着听她讲各种琐碎,然后绕路送她回兰园。
有时候宛慈忘了时间来晚了,却还能遇上余修。
余修每天也在等她吧……想到这里,宛慈心里美滋滋的。
前头有一抬轿撵,摇摇晃晃地要过来,小喜子认出了那是淑妃的轿子,急忙扯过宛慈,两人侧身低头,毕恭毕敬地等轿子经过。谁知,轿子突然停了,淑妃倚坐在上,冷冷抬手指着宛慈:“小喜子,这是哪来的宫女?
“好大的胆子啊。”
小喜子急急地解释了宛慈的身份,听到“梁国公主”,淑妃不屑地笑了一声。
宛慈乖顺地上前行礼:“宛慈见过淑妃娘娘。”
“免了。”
“我们齐国可不像梁国,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的。公主穿成这幅勾引人的样子,想必是还没有人给你立过规矩。”
“你就在这儿跪上一个时辰吧,也好长长记性。”
“记住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今日新来的太监闯了祸,耽误了时间,余修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在二人经常碰面的宫道上,宛慈跪在中间,低着头,样子十分平静。旁边站着淑妃身边的刘嬷嬷,指着她说着尖酸难听的话。
小喜子急急忙忙将事情告诉了余修,碍于刘嬷嬷在旁边,也不敢直说是淑妃又在无理取闹。
余修冷笑了一声,盯着刘嬷嬷,尖细的声音压着怒意:
“杂家看着,这一个时辰该过了吧。刘嬷嬷还在这耗着,看来是闲得很了。
“这是等着杂家给您安排活儿干了?”
余公公的手段宫中的下人就算没见过也有耳闻,况且他还是齐王身边的红人,是个惹不起的主。刘嬷嬷讪笑着,赶紧带人走掉了。
宛慈也立刻站起来,只是这次她是真的有些起不来,踉踉跄跄的又要摔下去的时候,余修心一跳,冲动地上前搂住她的肩,将人扶起。
“宛慈谢过公公。”宛慈站好后,郑重地向余修屈膝福身,然后也不等他开口,转身就加快脚步,一摇一晃的,跑掉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余修都没有在各种地方“巧遇”到宛慈。
她不只是没来找他,还躲起来了。
第五章爬窗
宛慈一连消失了一个多月,其实就是躲在兰园里没出来。
这一个多月里,小喜子眼见着余修从起初几天的焦虑,失落,到Yin沉,直到最近变得失魂落魄,连站在王上身边服侍都神情恍惚,倒茶水都险些出了差错。在放值路上,他紧跟在余修后面,生怕他又一个不留神撞到什么。经过宛慈被罚跪的那条宫道上,余修停下脚步,脸色戚戚然,也不知在想什么。
宛慈落下的那一盒槐花酥,被余修放在房间最显眼的地方,一口都没动过,也不准别人碰。小喜子怀疑食盒上的花纹都快被余修摸平了。
前些时日宛慈对余修的穷追不舍,早已成为宫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再后来她被淑妃罚跪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夸张。小国质子本就不被齐人放在眼里,宛慈又是公主身份,宫人们对她的行径更是耻笑不已。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地说亲看到她穿得衣不遮体,在那等着勾引齐王,碰上了淑妃才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堂堂一个公主,穿得那叫一个放荡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听说她之前还想勾搭余公公呢,啧啧。”
“哎我也听说了。小贵子你可要当心她去爬你的床啊。”
“哈哈哈……”
突然间,屋内所有人都噤了声。
余修缓缓走了进来,坐到上座,Yin冷的眼神一一扫过这些人。
“一人五十大板。”
“小喜子,找人盯着。谁下手轻了,领一百鞭。”
“你刚刚说,‘听说’,听谁说的。说不出来,再领两百鞭。”
屋内顿时哀嚎一片,几个宫人长跪不起,哭喊求饶。
余修面无表情地把玩着茶杯,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茶杯被用力摔到地上,碎成一片。余修猛地起身走了下来,拧着眉自言自语。
“已经三十五日没来找我了。”
“她一定是听到了这些话。”
“她一定是伤心了。”
一个念头一出现,余修顿住。
“她会不会,再也不来找我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爬上来。
余修停在原地,看着碎了一地的茶杯,仿佛浑身的血在顷刻间被抽干。
夜里,兰园里还点着灯。宛慈披着外衣坐在床上,神情颇为忧伤。
纸墨都用完了,宛慈也看不进去话本了。她一张张的翻看着自己画的余修,摸着每一张纸上的他,宛慈第一次感觉到心口钝钝的疼。
可是她不敢见他了。
被罚跪的事让宛慈生平第一次感到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