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小姑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接着便扶了一个年约二十的女子走了下来。
女子一身梨花白撒花宫裙。发髻繁复,却只坠了几支名贵的宝石簪子,面色红润,步态缓缓,行走间,隐约可见微微隆起的腹部。
“妾身见过太子爷。”蒋繁小心的扶着绿檀的手缓缓走来,自她知道绿檀是个会功夫的以后,便安心了不少。
众人见她没有丝毫小产的迹象,顿时便傻眼了。
赵煊逸看了众人,沉声道:“尔等受jian人蛊惑,本宫念在大家本就是受灾流民的情况下,不予追究,但往后决不可再擅听流言。”
“那太子,外面的粥还会继续舍给大家吗?”人群中有一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少年问道。
赵煊逸看着众人关切的目光点点头:“放心吧,粥饭照施,朝廷如今也已经拨款,很快就会帮助灾民们重返家园。”
“太子仁德!”
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便都跪地磕头谢恩了。
赵煊逸看了看被摁住的几个闹事的,寒声道:“这些人心怀不轨。妄图挑事,还敢冲进太子府行凶,全部带下去!”
“是!”方才受了灾民气的侍卫们大声应着,转头便把人给卸了下巴,再给绑了拖下去了。
林清愚站在赵煊逸身后,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但对于赵煊逸方才的做法却是满意,他不仅能顾大局,也有仁心。
“太子,臣听说昨晚皇上给您来了信?”林清愚提醒道。
赵煊逸点点头,却有些犹豫:“父皇的意思当真是让我去拿下尚书府?虽说尚书府中人做了不少恶事,可好歹跟严老大人家……”
“太子,可还记得的话?”林清愚笑问道。
赵煊逸面色微紧,他自然记得,当年的太傅教他们的时候,便说过自己,优柔寡断。
赵煊逸明白林清愚的意思:“可是现在不去救杨老将军,我担心他会吃不少苦。”杨老将军是个忠心的,又是个犟驴性子,这回眼睁睁看着无辜流民被杀,还被扣了这么顶帽子,心中一定愤懑,而那些人为了逼供,还不知会做些什么。
林清愚则是眯起眼睛摇摇头,单手负立:“老将军要吃些苦头,才知道往后遇事该缩头时要缩头,否则,越往后越凶险,稍不注意,丢得可是性命。”林清愚看着赵煊逸,往后最大的难关,只怕不是赵训炎也不是皇帝,而是新帝。
功高震主,不论是哪一朝的皇帝都怕。
赵煊逸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却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过头眼神却黯了黯:“来人,去尚书府!”
林清愚待太子走了,这才扭头看着绿檀:“小丫头,办的不错,跟林傅一样优秀。”
绿檀听到后面一句,朝林清愚扮了个鬼脸。
林清愚也跟楚姒一般,由着她,蒋繁在一旁都看得有些怔楞。
“这次的确要多谢你……”蒋繁转过身看着绿檀道:“不知道你可否愿意以后都留在太子府,我可以每月给你五十两的月例银子……”
“回禀侧妃,您更应该谢的是我家小姐,这事儿奴婢可想不到该怎么办,都是小姐事先想好了,奴婢只是照办而已。”绿檀忙道。
蒋繁则是轻笑道:“你放心,楚小姐那里我自会亲自去谢,不过你就留在太子府吧,留在我身边伺候,那也抵得上小户家的嫡出小姐了……”
“奴婢可没别的心思,就愿意跟着小姐伺候,侧妃厚爱,奴婢心领了。”绿檀笑道,跟着楚姒多自在啊,她没主子架子,自己也没奴婢的卑微,况且在逐锦阁那么好玩,她才不来整日规矩森严的太子府呢。
蒋繁见她屡次拒绝,有些恼:“那你再伺候一段时间吧,等到我的孩子安全出生了再说这事儿,至于你的卖身契,我会使人去跟楚小姐要,相信她不会不给的。”
绿檀见她态度变得强硬,也有些生气,却再爆发小脾气前被林清愚拦住:“侧妃如此夺人所爱,怕是不好吧。”
“林世子,本妃难道要个伺候的丫环,都不行吗?”蒋繁看着他道,他屡次对太子不敬,自己也是忍了很久了。
林清愚笑了笑:“侧妃想要个伺候的丫环,当然可以,太子府如今只有您一个女主人,整个太子府的丫环你都可以随便挑,不过绿檀是丞相府的人。就是侧妃想要拿别人的一支簪子,也要先问过主人家愿不愿意给吧,若是主人家不愿意,岂不是成了明抢?太子如今可不能再扣一个强抢大臣府里丫环的罪名了吧。”
见林清愚这般一说,蒋繁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的确,她也不愿意再给太子添麻烦了。
“可是我现在担心……”
“侧妃放心,既然发生了今日之事,这孩子谁也甭想给您弄掉了。”林清愚笑开:“苏贵妃是个明白人。”若是这时候苏贵妃还弄不明白,当初她也不会再残酷的后宫里成为如今的苏贵妃了。
蒋繁抬眼看着林清愚,忽然笑道:“想不到林世子竟如此爱护楚小姐,真真是让人羡慕。”
林清愚莞尔,却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