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一个跟皇帝最像的人,亲手毁了他,让他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可恶!
皇帝怔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罢了,你回去歇着吧,这次你们都败了,败给了一个御史言官。”皇帝扬扬手里的折子,再扬扬桌案上一堆的证据,笑着摇摇头:“朕还是有几个忠心的好臣子的,你看看赵训炎,都笼络了一帮什么人,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皇帝说完,起了身,却因为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而差点没站稳。
摇晃了几下,勉强站稳,才苦笑着摇摇头:“你看看,你还是那么年轻,而朕已经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
珍娘看着他不说话,皇帝笑了笑,自己提步往里头去了。
贴身伺候的高公公在里间候着,见皇帝来了,忙上前扶着。
“皇上。早些歇息吧。”高公公劝着。
皇帝看了看手里的奏章,叹了口气:“不睡了,等明天吧。”说罢,到了暖榻上盘膝坐着,又接过高公公递来的参茶喝了,面色这才算是好了些:“你说,这事儿清愚有没有插手?”
“这……林世子不是已经听了您的吩咐么,想来是不敢抗旨的。”高公公笑道。
皇帝也笑起来:“你就知道哄朕,朕本来打算试他一试,可如今他还是没经得住考验啊。”
高公公略惊讶的看着他:“您的意思是,世子爷插手了?”
皇帝扬扬手里的折子:“你以为朕的御史们,都这么能忍么,若是他们真的掌握了这么多丞相府和云尚书府的罪证,早就参了,根本不会等到今晚急匆匆送来。”
“可为何断定是林世子呢,也许是别人……”
“你倒是挺喜欢清愚。”皇帝笑了笑:“他是个好孩子,可惜不服管教。”皇帝幽幽叹了口气:“罢了,你把这两份东西,一份送去丞相府。另一份送去云府吧。”
“皇上不处置丞相爷么?”高公公似无意般问着,皇帝的笑容冷了些:“你越发的不知规矩了。”
高公公忙跪地求饶,皇帝看着他花白的头发,抬抬手:“罢了罢了,你也伺候了朕一辈子,朕怎么着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处置了你,去吧。”
“是。”高公公不敢再多言,即刻让人把东西送了出去。
皇帝坐在暖榻上,想起方才大殿的谈话,眼眶濡shi,却自嘲的叹着:“冤孽,都是冤孽。”
楚秉松半夜接到密旨,正疑惑着,待看到送来的东西以后,立马跪地谢恩:“老臣谢圣上不杀之恩,往后定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半分不敢再存……”
“好了相爷。”来传旨的公公跟上次来赐婚的公公是同一个人:“毕竟您也是元老了,这么多年的忠心皇上自是看在眼里。宁家又出了个好女儿,皇上怎么着也不能把您给处置了,您说是不是?”
楚秉松让人直接拿了一千两的银票来,塞到那公公手里:“多谢,多谢了……”
那公公一瞧,也满意的笑了:“这官场之中,谁身上还没点是非呢,只要能及时收的住,皇上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的。再说了,您家的大小姐,要嫁的可是皇上最重视的林家世子爷,您也是好福气啊。”
见这公公把话都说明白了,楚秉松才算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皇上这是明确的告诉自己,不许再跟逍遥王府有纠葛。
“多谢公公指点。”
那公公笑了笑:“时辰也不早了,洒家也不在这里打扰相爷了,相爷早些歇着吧,可千万莫再出风波了,外头可盯得紧着呢。”
“是是。”楚秉松忙颔首。待这公公走了,才惊觉汗已经濡shi了里衣。
“老爷,咱们这怎么办?”旁的人问道。
楚秉松看着手里的东西,只觉得腿软,这其中不管哪一条,皇上都能要了自己的脑袋,毕竟当年他的确酒后失言,将这件事告诉了云尚书,但那时云尚书也没听清,所以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本以为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没成想这件事竟要了尚书府的命。
“什么怎么办,总今天开始,咱们丞相府谁也不帮,只一心帮着圣上便是!”楚秉松朝宫门的方向拱拱手:“打从今天起,丞相府的人不许再跟外面的人接触。尤其是逍遥王府的人。”楚秉松想起逍遥王,又冒出一身冷汗来,这次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那个捅破了窗户纸的御史了。
楚秉松正要回去,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问道:“大小姐回来了吗?”
“好像回了……”
“什么叫好像回了?”楚秉松不满道。
那人忙道:“今儿晚上的时候,我听说逐锦阁的二等丫环小福儿跟大厨房的人吵起来了,说是之前二小姐掌家时,规定的食材减半,如今根本不够吃,大小姐晚上想吃燕窝也没有……”
楚秉松没耐心继续听:“往后逐锦阁要什么给什么,大小姐你们都给我好生伺候着,出了半点纰漏,我扒了你们的皮。”楚秉松纵使再不愿意,可听那公公的话,自己也是沾了楚姒的光才逃过一劫的。想想真是讽刺,他巴不得楚姒死,没想到她却救了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