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起小石子,扔进水里砸碎水面倒映的那个自己。
今日时复在南池与他们一同用膳,檀檀胃口很差,时复瞧着眼前的几样菜色,这可都是她平日爱吃的。
“你今日怎么了?不吃饭可是长不高的。”
经过时复的提醒,贺时渡才注意到这丫头今日几乎没有动筷。
“不必管她,燕国人都不喜欢吃饭。”
他这是一句打趣,他们捉到的燕国细作,或是从前俘虏的燕国将领,有许多都是绝食而亡的。
檀檀快被他气死了,若不是燕宫里的旧礼撑着她,她早就扔下一双竹箸离开这里。
“你们秦国男人,没有女人陪着就吃不下饭。”
贺时渡本就有些醉意,听她此言,不免与她认真辩驳起来:“你一个毛都没齐的丫头,见识过几个秦国男人?不如我多为你引荐几位,叫你好好认识一下什么是秦国男人。”
时复又胆战心惊,又觉得可笑。天底下一定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兄长——他的兄长向来是个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兄长与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而另一边,时复亦是看着檀檀长大的,他如亲哥哥一般了解檀檀。
时复向檀檀使了个眼色,檀檀百般不愿,咬住下唇,话憋在口中不愿说出来,眼看着贺时渡一张脸色沉了下去,她安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大司马是秦国男人中的男人,郎君中的郎君,玉山将崩,可不就是旁人用来形容你的吗...我...我认识你一个就够了。”
总是怒火满腹,也被她这明晃晃的假话给熄灭掉了。
贺时渡掐了掐檀檀软绵绵的脸蛋,颇是语重心长:“蠢成这样,也不知是好是坏。”
檀檀也知道这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糊弄过去的,果真入了夜,她从贺时渡脸上瞧不到任何睡意。灯下的他倏然抬头,俊朗的一张面容填满檀檀的视线:“在打什么主意?”
“我...我没有。”
“你就差拿着烛台照到我脸上了。”
“你最近有许多公文吗?”
到也非如此,只是他最近心中全是母亲忌辰的事,许多公事都累积到了夜里。他放下手里的笔,合住奏疏,只看扉页上龙飞凤舞的几行字,檀檀也知道是楼仲康所呈。
楼仲康与柳玉安习字颇有所成,以前要跑来南池啰里啰嗦的那些事,都统统写进文书里了。
“楼将军的字越来越有章法了。”
灯下美人,这兴许是一个男人心中最柔软的时刻,偏偏她提起楼仲康那粗俗之人。贺时渡将楼仲康的奏疏扔向一旁累积成山的书堆里,书案空出一片来,正好让檀檀躺上去。
她浓黑如墨、泛着玉泽的长发散在墨香四溢的一堆文书里面,交错间形成山水画独有的韵致来。
檀檀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她双手紧紧攀着桌沿,小小的眉头蹙起。
“不行的,昨夜才那个过,我还没好呢。”
“谁叫檀檀今日赞许我是秦国郎君中的郎君?我的小郎君被你呼唤了出来,总得好好招待一番。”
很显然,他这一番用词是高估了檀檀。
“哪来的小郎君?你不是还没子嗣么?”
子嗣之事一直是贺时渡的心头痛,不论是哪一国人,都会认为一个男儿有了子嗣后才可称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周遭与他岁数相仿的,不论是自幼一起插科打诨过的赵侯,还是路屺那帮手下,都已有子嗣,除了那白长一身威武劲儿却对女人硬不起来的楼仲康,就只有他没有子嗣。
他漂亮的嘴唇轻轻吐出二字。
“蠢货。”
他俯身下去,若一团黑云压过来,檀檀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无论亲热多少次,她还是无法习以为常。
贺时渡洞悉这一点,甚至故意伸出一只手,隔着裙底细绵的纱按弄上檀檀的腿心。
“嘶...不要碰了,好痛。”
身体的反应是掩饰不住的,檀檀吃了痛,眉眼里都是抗拒,她伸手一拳打在贺时渡肩上,想把他推开。
可檀檀忘记了,他的身躯是一座沉甸甸的山,是肩负着秦国子民的一座山,她一个伶仃女儿,如何能撼动他?
她的力量甚至无法让他有丝毫的晃动,这样下去,还怎么杀他呢?
...
秦国的处理军政的要地,此时散落了一地水红色衣裙。
檀檀的双腿不住打颤,她侧头望着远处的烛台,跳跃的烛光灼伤了她的眼睛,她只好闭上眼,同时两行泪沿着鬓角两侧而下。
贺时渡掌着灯,如同研究一块新得的玉石一般细细审视着那细小的xue口。
淡淡一层毛发的掩护下,那里的软rou如何蠕动,那条缝隙始终紧紧地闭合。
这样弱小的檀檀,这样可怜的小xue,也能孕育生命吗?
只可惜她是嘉宁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