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也不曾在意过我是战败国的俘虏。”
她因为有底气,渐渐没那么胆怯了。
“但凡是和宫里有关的人,都心怀鬼胎,檀檀,你若想安稳留在贺公府就离他们远一些。”时复对她到底还是有情义在,说罢又补充了句:“至少在你达成目的之前。”
“可是我也有鬼胎...时复,我要杀你哥哥。只是他们的鬼胎被他们想办法掩藏,我却没有掩藏,不论有没有藏好,你们都知道的,不是吗?”
时复也不想和这榆木疙瘩计较了,便直接丢下一句话,“阿欢是宫里找来的杀手,这事我没法替你瞒着兄长,能给你提前提个醒儿,也是仁至义尽。”
时复与他的兄长很不相同。
时复是嘴硬心软,面冷心热,而贺时渡,则是春风笑面,绵里藏刀。
所以时复无论怎么斥责她,檀檀都是开心的,而贺时渡怎么笑,笑得多动人,她都会怕。
檀檀等着更声,终于等到了贺时渡回南池。
然而她满怀心思迎接到的,并不是那个时刻得意自在的美郎君,而是一头被关在笼子里张牙舞爪的大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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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机(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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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郎君赤手生擒黑熊一只,又能引无数笔端议论。不余三日,对他此举赞扬与批判的文章层出不穷,他命人将溜须拍马的诗赋中有着斐然文采的都挑出来,叫府上的那些姬妾背会那些诗赋。
檀檀虽然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却也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她正疑心贺时渡怎会漏掉自己时,便接到了任务。
只是与那些溢美之词不同的事,送到她手上的是一篇通篇谴责他的赋。
有许多历史由来已久的引用檀檀不知道,但大致意思她也懂了有七七八八,通篇就两个论点,一是贺时渡荒废朝政,没有尽职,二是他炫耀武功,易引得追随者的模仿,而并非人人都有他能捉黑熊的本领。
行文到激荡处,飞出的墨点在纸上留下痕迹。
见檀檀读完文章一头雾水的样子,贺时渡双脚上案几,像先生审视学生那般问道:“说说看,你觉得写得如何?”
“此人用了这么多我不知道的经典,真是博学。”
“我秦国太子太傅,自然比你个小丫头知博学。”
檀檀看向落款处的“鄢山”二字,才发觉这写文章之人就是平昌公主常提起的太傅赵大人。
而当初,正是因赵鄢山不同意贺时渡继任大司马一职,才愤然辞官。
此次因为捕熊事件,贺时渡已经铲除一帮有异见的文人儒士,而听方才他探讨赵鄢山的与其,却是带着自豪,不像要杀他或是打压他的模样。
贺时渡道:“鄢山公文章写得好,道理讲得透彻,只是字不大好看。檀檀替我誊抄一份,回头叫芳年裱装起来。”
“他训斥你呢,你怎么不生气?”
面对这样傻气的孩子,谁又能生气?
贺时渡伸手揽过檀檀,令她跌入怀中,炽热的呼吸流窜在檀檀耳根处,那里脆弱的皮肤被灼得火红。“傻东西,想我了没?”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不生气。”
“遭遇了训斥便要生气,不被气死了?”
“可你寻常不是这样的呀...你对别人也不是这样的。”
他嗤之以鼻道:“巴不得把史书或是坊间杂文中的佞臣都拿来做例子,将一国兴亡天下苍生都算我头上的那些文章,撰写之人空有才思与博学,却学不会最简单的就事论事,我捉一头黑熊就是祸害秦国,那留他们岂不是侵占百姓口粮?”
他的话很过激,却很直白,檀檀立马就领悟了他的意思:“我明白了,就像以前娘亲教训我那样!有次我没有背出来文章,她若跟我讲大道理,我一定听不进去的,可她若告诉我,这样的话我第二天就得多背一篇,我才会立马知错。”
贺时渡但笑不语,可檀檀知道自己说对了。茶香袅袅,她想起茶室里的茶快要煮烂了,便挣开他手臂的束缚去取茶,才走出两步,那只桎梏似的手臂又缠了上来,只是这次,是紧紧把她囚困在矮几上,矮几边上的祥兽浮雕顶着她的下腹,难受极了。
“底下有东西顶着我了...”
“怎会?我的棍子并未硬呢。”
檀檀叫他的荤话弄乱心神,她开始解释:“我又不是在说那个,你那个,平时都是软趴趴的。”
她的措辞令贺时渡为之一震。
震撼不亚于当年他北逐胡奴,人人都颂赞他时,唯有鄢山公直接指出他得失心、虚荣心太重。
虽说床笫间想起赵鄢山来有些怪异,但此事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他出身,可没有去和别的男子比老二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