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的确没有让徐逸朗来接她。
山上没有计程车,豆包沿着蜿蜒大道不急不慢的散步,白母今晚特意做了她爱吃的红烧rou,她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吃的分外满足。
山路两边亮起盏盏路灯,橘黄的灯光柔柔的,温馨而恬静,她走了会,头一低,见小肚子凸成山丘状,看着略显滑稽。
她抿嘴笑起来,心门松落,少了先前揪心的郁意,浑身舒坦不少。
引擎声由轻转重,她听到了,却并未回头看,焦灼的步子从慢到快,当那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她心一颤,脑子乱了,竟稀里糊涂的小跑起来。
可还没跑出几米,身子骤然停下。
方向盘一歪,车直接斜停在她跟前,严密的挡住她的去路。
豆包心想,熟悉一个人到变态的程度是种什么体验?
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她低着头,四周静逸无声,可那沉闷的呼吸声似被放大无数倍,在她耳边不断回响。
豆包绝望的闭上眼。
肯定是他。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
他落下车窗,“上车。”
“我不”
“想我下车,抱你上来?”
音色飘的很轻,可那半威胁的调调,有别于他往日的威严肃静,豆包不自禁的抬头看他,恰好撞上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眸,渗出淡淡微光,竟有一丝柔软之情。
豆包冷淡的别过脸,“我自己能回家,况且,徐逸朗他”
车熄了火,车上的男人卸了安全带,转身欲开车门。
豆包一秒襟声,生怕他真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思绪紊乱不定,她匆匆拉开车门,手忙脚乱的爬上去,双眼平视前方。
她心想,不跟他说话就好。
一句话,不对,一个字都不许说。
男人侧目看她倔强又冷漠的侧颜,挑了下眉,还算满意,转而启动了车。
“一个人走山路很危险。”
豆包咬住下唇,没答话。
“不是说他来接你么?”
某女继续忽视,不搭理。
钟意当她还在闹小脾气,声音不自觉的软下来,铁汉柔情,他的某一面,从来只有她见过。
他低低出声,话里能隐约听出几分落寞。
“你骗我是么?”
她冷冷的呛出声,“是又怎样?”
豆包转头看他,眼底冰霜冷冽,“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跟你说话,更不想跟你呆在同一个空间里。”
男人轻声唤,“小汐”
“别这么叫我”
她眸光晶莹,却不见水光,唇角扬起笑,也不见笑意。
“我现在一听到这两个字,浑身就害怕的发颤,一想到你,整个人就跟死了般的难受。”
shi润的字音全哽在喉间,似在决绝的尽头徘徊,“我很努力的在远离你,我已经了放弃一切,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想开始新的生活”
“你为什么非缠着我不放?”
密闭的车厢里,空灵的尾音飘荡在空中,虚无又真实,他沉下声,一字一句的问:“缠着你的不放?”
他眼眉沾染了怒意,嗤笑了声:“你所谓的新生活,就是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
“随你怎么说。”豆包被踩到痛处,瞬间恼羞成怒,“我现在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我要下车。”
她真的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她为什么要上车?
她就是个傻子,没长脑子的笨蛋。
“别闹。”
他怒斥她,一手禁锢住她试图拉扯车门的动作。
一时间,车内硝烟四起。
山间车道不宽,地形崎岖复杂,单手开车,总归不安全,钟意无奈,只能稍稍稳住焦灼的情绪,缓缓停下车。
她气恼的扭过头,钟意盯着她后脑的栗色发丝,晃了几秒神。
从小她就喜欢把头发扎成小钢炮,白母总会被她乱扭的身子气的甩手不干,豆包可怜巴巴的拿着喜欢的蝴蝶结皮筋敲他的房门。
妥协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成了双,便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
男人那双宽厚粗粝的手掌,不仅握过枪,签过亿万大单,还拉扯过皮筋,耐心的给她扎过无数个小辫子。
她在镜子前龇牙咧嘴,满意的露出甜笑,“谢谢小舅。”
那软糯噬骨的声线,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的心,离他那么远,又那么近。
再回神,钟意垂下眉眼,情不自禁的软了声,“跟我谈谈好么?”
某女冷声,“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搞怪的手机铃声一秒打破了车内死寂般的气氛。
是豆包的手机。
她低头看了眼,仅犹豫一秒,飞速接下电话。
“恩,我在回家路上了。”
她瞪圆了眼,“你”
正前方一注耀眼的灯光射向钟意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