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终究浮了上来:她真的是因为想自私地逃离这段逆lun的关系,而向楼临提出要成婚吗?
在她想明白这个答案之后,玉疏才真正觉得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在她没有这么在乎他的时候,她可以引诱他、可以占有他、可以同他欢爱、可以和他只争朝夕,不论未来。
可是当他一点点让她陷入这个天罗地网的时候,她才真正发现,她心疼他、她在乎他,不想成为他的包袱,不想成为他的软肋,可是却是她自己,亲手制造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兄妹逆lun,血亲相jian,一旦为人所知,必将万劫不复。
这世道真有意思,不喜欢的时候反而可以放肆,越喜欢却越来越克制。
玉疏拉住缰绳,将速度放缓,然后忽然问仇隐:“仇隐,你天赋惊人,剑术拔群,跟在太子身边,前途无量,就这么调来我身边,每天不过管着这点安防小事,你甘心吗?”
仇隐其实隔她还有一马之距,但玉疏知道他听得到。他也并未犹豫,对着她这种刁钻问题,脸色都未变,只是平静答道:“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
玉疏闻言,不由问得更刁钻了:“太子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么?”
仇隐只道:“太子是君,为人臣者……”话还未说完,便被玉疏打断了:“我不要听这种套话。”
仇隐面色还是淡淡的,只是一指腰间宝剑,问:“公主知道这把剑的名号吗?”
玉疏以前听楼临偶然提过,便“嗯”了一声,答道:“玉龙。”
“公主常跟在太子身边,应当知道凉城罢?”
玉疏点点头。凉城是北延与大楚一座边境军事重镇,韩笑歌的父亲韩靖大将军就常年驻扎在那里,是大楚最重要的一条防线。
“臣便出生在那里。可惜八九岁的时候就遇上战事,北延人打来了,全家丧了命。臣当时因在外学武,方才躲过一劫。臣苟且偷生,只为复仇活着,但北延如日中天,臣单打独斗,根本不得其法。直到遇见太子殿下。”
“臣这条命是太子多年前所救,必以一命还他,后来更以宝剑为赠,前途相许。”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所以何来甘不甘心?”
他明明声音并不大,但听到的人,无一会怀疑这句话的分量。
玉疏不由苦笑。
看,楼临在任何人心中,几乎都是天神。
而她让神堕凡间。
她一时没有说话,仇隐眼神沉沉的,又道:“何况……”他望了玉疏一眼,似有些未尽之语,又很快把眼神收回去,仍是那副几乎没有存在感的模样,终究不肯再言。他本没有名字,后来给自己取“仇隐”二字,便已决定自己此生的命运。
有些妄想,该掐灭在源头里。
他微微垂下眼睛。
玉疏还在神思,忽见仇隐侧耳听了听,然后拧眉道:“公主小心。”一手已按在剑鞘上。
缠斗 < 玉楼春临(渐渐之石)|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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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疏虽未明白,本能地驱使马匹避让几步,刚刚避开,就见七八匹好马疾奔而来,来势极其凶猛,滚滚烟尘四起,四周一些做小买卖的摊贩和行人避之不及,不管是人是物,都通通狼狈摔在地上,一瞬间闹了个人仰马翻。
“什么人,这样跋扈。”玉疏拧眉,还以为是京城哪家纨绔,再展目一看,却不由面色微沉,低低说了一句:“拦住他们。”
这一行人虽都做大楚打扮,但高鼻深目,五官分明,彪悍非常,完全不似个楚人模样,倒像是……北延人。
尤其是为首的那个男人。他怀中用斗篷抱着个人,仍旧轻轻松松,此时见玉疏带来的侍卫把他们拦住,不由微微偏头,高高睥睨了玉疏一眼。
玉疏很难形容出那个男人的样子。眉目深刻到近乎凌厉,哪怕骑在马上,也能看出身量极高,因为肌rou丛生,而显出一种有压迫性的高大。明明只是一眼,但就那么短短一瞬间,玉疏却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尽管那人轻衣简从,有意掩盖身份,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悍勇之气,那种真正见过血的肃杀之感,都在昭示着,那绝非一个普通蛮人。 ·
危险。这两个字几乎刻在了他的脑门上。一个非富即贵的北延人,缘何要如此冒险,在大楚与北延战事愈演愈烈之时,不惜以身犯险,掩盖身份来到大楚的京城?
“让开。”那个男人鹰一样的眼睛盯了玉疏片刻,吐出两个字。他的声音和人一般,都是刀锋一般的锐利,虽然带着生涩的口音,不过倒确是楚话。
玉疏没动。她几乎有一种直觉,决不能让此人跑了!
仇隐牢牢跟在她身后,带出来的十几个侍卫已默契地围住了这一行人。
男人漫不经心瞥了一眼,被人用这么个瓮中捉鳖的阵仗围住,也并不见一丝惶急,眼神扫过诸人,眼神中一点鄙薄,他勾出一点Yin骘笑意,倾身向前,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