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当作没瞧见,心跳却是如飞,脑中思绪百转,元德原朝杜丹露出了个似哭的笑脸。
……自己凑什么热闹呢这是。
街上仍在吵闹。
三爷的人要将昏过去的男子五花大绑,可那人带的仆人、护卫怕主子给出什么差错,不断冲上前拉扯抢人。
昏过去又在拉扯中给晃清醒的男子,恢复意识的瞬间,发出凄厉哭喊:
“呜哇啊──和河王世子是我姊夫!和河王世子是我姊夫!贱人敢砍我的手啊啊啊──”
那撕心裂肺的嗥叫声,把围观的民众给逗乐了。
“手不还好好的。”
“这脑子不好使呀,装啥呢。”
“呵呵,这人咋那么逗呀?”
旁观民众当趣事看。
既然还在闹,钱三爷也干脆,不带去街尾了。
直接让下人将那家伙随意绑到一旁树上,随地取了枝丫抹泥,将那人脸上画成王八,再扒开华服,于雪白中衣上致赠墨宝“猪狗不如”四字陪衬,好好一人模人样的富家子弟,成了给人笑话对象。
与其皮rou痛,更要你丢脸,完全的钱三爷风格。
旁观者的讪笑刺激得那些护卫脸都红了。
他们在自个儿县城里,哪给人这么欺负过?
“你们城里没官府了不成!欺我们外地人!”
“就是,我家小姐是世子妃,你们好大胆子,敢对皇家不敬!”
画完收工的美人爷取了帕子擦手,转头冷笑。
“在这吼还不赶紧告官府去,等差人来爷我一个个帮你们扒皮,瞧瞧有谁能救你几个。”
“你、你唬人吶!”
“就是!告诉你,得罪了咱家姑爷,回头官府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美人笑了。
旁人也笑了。
京里是啥地方?
天子脚下,贵族多如过江之鲫。
皇室开枝散叶,大族里能扯得上姻亲关系的多了去,皇上喊的国公夫人一声姨婆母,相爷不也是皇家亲戚?
相爷还与钱三爷是宅中兄弟,一句姻亲没毛病。
比起那个封地不知在哪儿的和河王,显然东方丞相在京里更有力,何况钱清贵自身就有足够底气。
钱家这样不走官路的商贾世家能直面京官不吃亏,掌握大族间的制衡拉扯,其中底牌及底蕴,完全靠实力,可不是谁喊得大声就赢。
气氛可说一面倒。
那伙人没想到有人敢不买和河王名号的帐,全慌了手脚,直到瞧见官差出现,才又给恢复,继续叫嚣闹腾。
得了通报而来的丁捕头等人,见到三爷的盛世美颜,脑门先疼,再听那边喊着和河王世子、世子妃等话,简直想直接调头走人。
可惜再怎么不想管依旧得处置。
“三爷,久违。”
丁捕头招呼一声,硬着头皮上前。
“此人是外地来客,想来初来乍到诸多不熟悉而有得罪,三爷可别与之见识。”
“哪行,我心眼特小。”三爷微笑。
瞧这理直气壮。
“……京里才稳下,乱不得,三爷别让我等难做。”丁捕头抱拳。
府衙对这位太熟了。
在京里当差,不怕地痞闹事,不怕遇贵族骂街,就怕碰上钱家这位。
其实钱清贵平时人还是不错的,能雅能俗,不分身分贵贱他都能谈笑两句,颇受民间喜爱。可一但给逆了毛,再凶的恶霸都没他原则狠──必定死磕。
得理而不饶人,不怕玉石俱焚。
每回遇上这位想将事平下,特别耗时耗力。丁捕头已有心理准备。
果然你来我往口水许久,那位“世子妃的弟弟”挂在树上嚎得嗓子都哑了,见差爷在那美人面前都得低声打商量,护卫们声势渐凉,不敢再闹。
虎落平阳被犬欺。
外来的比不得在地的有力,道理大伙都明白。
想来也是看出丁捕头没立即动手介入,是刻意让他多晾那人一会儿,三爷不是真沟通不得,已出过气,知晓府衙近来压力,一番磨蹭后,终给点头放人。
却在松绑时听见马蹄声过来。
“世子!”
“姊──”
那委屈到给破了音的嗥叫。
董满满好不容易从树上下来,要朝自家阿姊扑去,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脚软,中途给跌了两跤。
骑马进京的和河王世子,见自家妾妃的弟弟给羞辱过的狼狈样,面上染怒。
“京里治安已经混乱如斯?衙门放任地痞欺人?”
丁捕头急上前。“禀世子,其中有误会。”
“啥误会!那贱民打我!你们这些差役护着他!欺咱们外地来的!他刚才还说要当官差的面扒我皮!世子为我做主!”
董满满一脸涕泪狰狞。
一旁蹙眉评估着两方冲突危害的钱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