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双耳未闻,看着外面的行人飞速的倒退,看着天空上面空旷无云的景色,好一会儿,忽然回头道:“我才不伤心呢!我是开心!”
原本她编着Jing细漂亮的八股鞭子收在背后,现下纷纷散开,几根发丝随风刮到脸颊上,趁着那明朗的笑颜,丝毫不掺假,她为了表达自己说的是真话,故意张开嘴露出一排洁净的白牙齿,哈哈哈的笑了好几声。苏弈清舔了舔唇,喉呛处有些酸胀,胸口冲上一股热流,竟然有股流泪的冲动。
“真是的。”奕清往后一靠,有些想抽烟:“傻乎乎的。”
羞辱
苏弈清罕见的下午就回了一趟家,苏有成坐在客厅里抽烟斗,看报纸,嘴巴歪着盯了宝贝儿子一眼:“难得,难得,大白天能看到你。”奕清脱了大衣,自有佣人过来接,他跟亲爹孝敬上一杯热茶:“爸爸,您这是哪里的话。不损我就不开心么?”
苏有成把嘴从烟斗上拿下来,这烟斗正是奕清送的那个,他拿烟斗的口子在烟灰缸上轻轻的扣了一下,道:“自然是损你比较开心一些。”奕清陪着爸爸说了一会儿话,转头又问起金家的情况,苏先生瞄他一眼:“金景胜这个人性情很好,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产业不说特别大,也算还不错。至于曼珍嘛,你也看到了,是个大家闺秀。你对她,可不能瞎胡来,跟你在交际场上认识的女人不是一个性质。”
奕清颇为无奈,抬手摁了摁眉心:“我怎么会胡来呢,爸爸,我做事做人向来有原则,难道您听说过我玩弄女性么?”
苏有成嗤笑一声,含上烟斗,斗了斗手上的报纸:“我还不知道你,心比天高,你说的那些原则你自以为是原则吧....算了,老子也懒得管你。”
要不是苏弈清懂得一些交际,也知退让,每天被他亲爹一顿好说,早就叛逆得飞起来。他温温笑了一下:“您不是我爹,您是我大爷。”
奕清起身,叫人拿了外套,苏先生哎哎唤他:“大爷不就是爹么?”
奕清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正正脸色:“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儿子告退,要去会会乖乖小妹妹,带她去消遣一下。”
苏有成这才闭了嘴,想起金家,提醒道:“曼珍的妈妈早去世了,这个问题你就不要吓问,惹人伤心。”奕清顿了一下,转头坐下,把金家夫妻的情况了解一番,原来曼珍之前之所以会那么说,也许就是因为金景胜跟原配也是自由恋爱罢!
奕清把晚上的时间全都空出来,推了不下三个饭局邀请,专带了曼珍来到德国饭店。德国饭店比较清静,同时也因着德国人的本性,这个场子少有胡乱闹事的。他替曼珍拿了书包,又帮她退了外套交予前台,前台的桌面上放置一只琉璃小彩碗,里面装着缤纷灿烂的水果糖。他以前不怎么在意这些糖果,如今看到这些郑亮发光的透明彩纸,觉得跟曼珍很配,于是不客气的抓了一大把带回方桌。
曼珍在桌子下面晃着腿,捡了一颗绿色的硬糖送进嘴里,一边含着糖一边看菜单:“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想要。”
那有什么问题呢,就算今天吃了几百块,奕清觉得也值了,两个人叫了一满桌的吃食,曼珍最爱吃鹅肝,两小片鹅肝,两口吃完,于是奕清连着叫了两份,第三份就不许了:“这东西胆固醇太高,又油,不能吃太多。”
吃完饭,他们去旁边的跳舞场里跳舞,曼珍哪里会跳交际舞,一辈子里是第一次跳。奕清手把手的教她,弄出不少笑话。曼珍呢,原本是不怎么的调皮的,可是这位苏哥哥处处都好,简直像是金爸爸一样宠着她,金爸爸的宠,她受之无愧,这么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青年这样待她,实际上她心里不是很有底,很有些别扭,于是她故意的反着来,故意不去好好学,一个劲儿的拿皮鞋去踩他的脚。
苏弈清单手握她的肩头,左手轻揽腰肢,并没有轻浮的想法,只是笑:“你今天要是穿高跟鞋,我的脚早就被你踩穿了。”
曼珍终于害臊,红着脸说了声对不起,于是认真的学起来。
跳完舞曼珍已经很有有些累,奕清载她去兜风,可是冬天的风不是那么好兜,兜的人胸口寡凉如冰,他笑自己考虑不周,这才把人送回金公馆。金景胜从内迎出来,邀请他进去喝茶,奕清扫了曼珍一眼,见她困得眯上了眼,谢绝了金先生好意,道改日再来。
第二日,曼珍还在上课呢,门口处有个女人敲门,曼珍还没睡好,于是没注意,曹老师忽然叫她的名字,曼珍立时起来回了声“到!”教室里哄然大笑,老师没好气的横她一眼,叫她站到走廊里。李静华今日穿的倒是规矩,袖口处别着一条红布,表着“纪律风化”几个字,她指着曼珍对曹老师道:“这位学生的仪容仪表不是很合格嘛,校服也不穿,还有,上课打瞌睡是什么意思,学校是拿来睡觉的吗,外面多少孩子没发上学,她就仗着家境好浪费教学资源?真是有辱我们的校风!”最后一句话说的义愤填膺斩钉截铁,曹老师想说好话也不说了,道:“您准备怎么样?”
“不是我准备怎么样,而是她违反了校规!”
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