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确诊为傻子后,他才将这个庶子当成眼珠子疼。
陈一能走到北院门口,站了许久,才推门进去,院内仆妇跪了一地,中间衣衫凌乱,浑身脏兮兮,流着口水的傻子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天才儿子......
陈一能看着他痴呆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逃了出去,不管如何,他现在唯一的儿子是陈朋!不管他曾经做了什么,他只有他一个儿子了!
陈一能并未去质问陈朋,只大醉了一场,让下人好好照料陈廷凡。
那厢陈朋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一大早就去找了陈一能。
陈一能宿醉正头疼着,被他从被窝里喊起来,不悦皱眉,斥道:“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爹,我有一个想法,等不及想和您说道说道。”陈朋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爹拿了衣裳来,伺候他穿上。
陈一能任由他动作,问道:“何事?”
“爹,那魏萧能有今天,不就是仗着女帝撑腰嘛,你说,若我嫁给女帝,成了男后,不得给那傻皇帝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管他是左相还是明城亲王,又能奈我何!”
他话音刚落,就被陈一能否定了,说道:“此事不行!我们这一支只余你一个男丁,岂能去做那有辱门楣的男后!”
“难不成爹您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陈朋反问他道。
陈一能没说话,陈家现在腹背受敌,着实难办,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好的办法,可是,若他成了男后,陈家百年世家的脸面何在?
可若是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办?
陈一能只能想个折中的办法,找了陈家一个旁支的男儿去嫁给皇帝。
只他这话在朝上还没提出来,就被魏萧否决了,理由无他,就是之前对付右相的说辞。
如此一来,给他唯一的一条路也堵死了,真给这两父子逼急了眼,尤其是陈朋,见女帝这条路子走不通,竟把主意又打到了四王爷身上,背着他父亲,将他傻子哥哥带去了四王府。
四王爷看着曾经的翩翩公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不由得好一阵叹息。
陈朋正想说话,被四王爷打断了,“陈朋,当初的事,是你干的吧?”
陈朋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说道:“四王爷此话,下官不明白。”
四王爷冷笑道:“行了,别装了,当初若不是你,本王也不会酒后乱性,做出那等下作事,你就老实说吧,那日在本王酒里放了什么药?”
“四王爷可不能张嘴胡说,当日之事,怎又怪得了下官,哥哥变成这样,下官也很心痛。”陈朋哪里会这么轻易承认此事,依然狡辩着。
四王爷蹲着逗弄着痴傻的陈廷凡,冷笑道:“你若是会心痛,今儿个就不会把你哥哥带来本王府里了,瞧瞧陈廷凡,曾经的京城第一公子,如今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你还好意思说心痛,你怕不是恨死他了吧!”
四王爷伸手掐陈廷凡的脸,陈廷凡不明所以,张嘴咬住了她的手指,四王爷轻声呼痛,将手指抽出来,摇头说道:“陈廷凡,你说说,你早从了本王,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四王爷从怀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指,犹豫了一会儿,给他也擦了擦嘴边的口水。陈廷凡就木木地看着她,任由她在他脸上擦着,只口水越流越多,随即傻笑起来。
四王爷莫名想哭,她曾经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他这个风流倜傥的京城第一公子的,他那么高傲的人,若知道自己会变成这般痴傻的人,不定会怎么怎么崩溃。
暗处的景甯看着四皇姐这般神情,不禁疑惑看向一旁的魏萧,魏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也就乖乖闭了嘴,认真看着他们。
陈朋还想说什么,又被四王爷打断了,说道:“陈朋,你要同本王合作,坦诚点比较好,过去的事,本王也不追究了,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陈朋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也罢,既然四王爷这么说了,下官再不坦诚,可就没意思了,当初那事,是我干的。”
“为何?”四王爷轻轻吐出两字。
景甯的角度,能看见她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攒紧了拳头。
“他若不死,我便一日不能出头,四王爷应该很能理解下官的心情,您与陛下,可不正是下官与哥哥吗?下官只是做了四王爷没做的事情。”
四王爷压抑着心里的怒气,说道:“你且说说当日的事情。”
“四王爷您也知道,下官的生母是青楼女子,那日我瞧见四王爷当街将我哥哥掳进了南风馆,我便有了计策,南风馆里有我母亲的好姐妹,我让她给你们下了极为霸道的春药,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你可不止下春药这事吧!”
陈朋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哥哥清醒后,我骗他他在南风馆被无数男人当成小倌倌侮辱了,他这才受不住疯了。”
四王爷望天,突然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眼角微红,朝魏萧他们躲藏的地方说道:“陛下,左相,你们可听清楚了,陈家,该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