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立在草地上,睁着圆溜溜的黑豆眼睛四下张望。
看两眼,又往前窜两步,这一动之下,小小的身子有些趔趄。
“它好像受伤了。”灵芝悄声道。
“你等着。”宋珩说完,松开手,轻悄悄走过去。
小松鼠特别警醒,竖起的小耳朵转了转,似乎察觉到来自凉亭内的危险,放下小爪子,竖起大尾巴“蹭”一溜烟儿往身旁梅树上窜去,可惜跑起来一歪一跛,速度并不快。
就在它开跑的同时,亭内的宋珩似一支离弦的箭瞬间飞出,身姿潇洒轻盈,直直锁定小松鼠往上的去路。
灵芝一眨眼,再睁开时,那小家伙已赫然落入宋珩掌中。
“我看看。”灵芝凑过去,摸了摸松鼠的小脑袋,轻轻握住它不断挣扎乱弹的小爪子:“别怕,不会伤害你。”
“好像是扎了刺。”她仔细看着。
“咱们带回去,给它找个竹笼子,让清歌来给它把刺挑出来。”
“清歌?”灵芝抬起头诧异道。
宋珩一笑:“清歌的手,又快又准,她的暗器功夫,可不在我之下。”
这有了事情做,二人一下午都围着这新来的不速之客打转。
清歌果然眼准手快,将那小松鼠前爪上一根小小的暗刺挑了出来,可惜那小家伙不仅伤到了爪,还似伤到了胃口,什么东西都不肯吃。
各种坚果、瓜子,大枣、蜜瓜,统统不吃,一直处于绝食状态。
灵芝尝试了一晚上,看着摆了一桌的果壳果rou幽幽叹气,捏个瓜子仁儿戳它小脑袋:“你怎么这么笨啊,带你来是救你,又不是要吃你,你还想自杀成仁哪。”
宋珩在旁听得直乐,皱了眉故作吃醋的模样:“夫人,你何时也这么关心关心我。”
灵芝嗔他一眼:“你晚膳可吃了不少。”
宋珩使坏一笑,拉过灵芝手:“没吃饱。”
“还没吃饱?”
“嗯,没吃饱!”宋珩一面笑,一面不由分说抱起灵芝,往里头寝间走去。
夜长烛暖,绡帐内两个身影喁喁低语。
灵芝扳着宋珩修长的手指,磨着他指肚上薄薄的茧,低头道:“东宫的事儿怎么样了?顺利吗?”
以她对宋珩的了解,有事的时候,绝不会浪费时间在午歇上,今日回得早,又在书房休息,想必是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他才整个人松懈下来。
宋珩微微一笑,握过她手,环抱住她,两只大手盖着小手压在她小腹上,沉声道:“今日有四个弹劾太子的折子,皇上终于肯过问这事儿了。”
“这些天周家也没闲着,果然如我们所料,将王家和那侍妾家里的人打点得干干净净,彻底封了口,只说那侍妾是自愿的,和王家也早退了婚约,只王家人见她后来攀上了高枝儿,想趁机讹上一笔,才闹出了这么一场戏。”
“那皇上可信了?”灵芝叹口气,周家在京师中的嚣张她早有耳闻,所以当年污蔑安二的时候才那么堂而皇之,民间都传,就连皇上都要看着郑国公脸色行事。
宋珩勾起嘴角,“皇上当然会信,他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断不会真为一个女子去得罪周家,只要郑国公将下头人嘴堵实了,他也就懒得追究。不过,我们的目的可不在他信不信。”
“郑国公还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那几个折子下头还有一状,说太子强抢那女子时,出动的是太子私兵,且证据确凿。”
灵芝忍不住插嘴:“证据就是小双那日拿来的箭矢!”
宋珩低头笑笑,“聪明,此招为声东击西,周家只防了那头,却没防会被人捉住私兵这个辫子,毕竟他们行动利落得很,自信不会落下把柄。”
“所以你们就送上一个证据。”
“没错。官家所用箭支乃三棱式镞,私兵所用,为减少用耗铁量,所以采用的是双翼式镞,其他都不用再说,皇上一看到这箭矢,自然要查清楚这是从哪儿来的!”
“后来呢?”灵芝频频点头,周家不管认不认这栽赃,都对他们不利。
这私造兵器一出,就算周家撇了个干净,也会落下监管不力的罪名,毕竟军工作坊是兵部的,兵部尚书正是郑国公。
宋珩他们这一招已经死死咬住了周家,就看能拽下多大一块儿rou了。
宋珩继续道:“果然郑国公大惊失色,当即否认这是他们所用的箭矢。不过宣德帝在这上头可没那么好糊弄了,已经着人查下去,我们嘛,自然会给他们些线索,让他们往那私兵作坊处查。”
灵芝松一口气,这样,宋珩宋琰他们不费一刀一枪,剩下的事情,交给宣德帝去处理就好。
“无迹哥哥,那你说,周家会不会把账算到秦王头上?”
宋珩许久没听她喊过这个名字,心头一热,又将她搂得更紧,“怀疑到才好,就算不怀疑,也得让他们怀疑。”
灵芝心又揪紧,“那秦王会不会疑心你?”
宋珩握住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