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礼。
尽管做过最亲密的事,尽管她总是笑,她却很少表露自己的喜好,她从没有主动说过任何一句以“我喜欢”“我讨厌”“我想要”开头的话。
开心时,或许她会同他分享一下,但难受时,她绝不会向他吐露半分,她只会默默找厕所或阳台抽根烟,完事后还能不带一点烟味的回到他身边,若无其事地同他笑着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想到这里穆承延就觉得心头堵得慌:她到底把他当什么?
穆承延抓着顾悦微的手,紧盯着那双明丽的眸子试图看出点什么,却发现还是办不到,她藏的太深,即使这么多年了,他依旧无从知道她藏在外表下的真实内心。
她说过的话有几句真的,做的事有几件是不带目的?
就像现在,她开口,嘴里又会有几句真话?
穆承延挫败地松了手,沉默的继续开车。顾悦微坐着旁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任由对方将车开回了圣典。
傍晚的首映礼,两人并没吃什么东西,回到公寓顾悦微便觉得有些饿了,眼见穆承延在厨房忙活,顾悦微便自觉上前帮手,想要借着这轻松的时间段,说些什么以缓和一下之前的气氛,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了。
‘梁医生’三个字显现在手机屏幕上,顾悦微默默看了一眼,便侧身出了厨房,走到阳台才划开屏幕,压低了嗓音才接起电话。
穆承延蹙眉看着顾悦微的举动,几次想要走去阳台,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电话是梁凡打来的,还没接听前,顾悦微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听到她母亲试图自杀时,更是一个心提到了嗓子眼,险些就快站不住,好在梁乔告诉她,病人现在已无大碍,她才勉强稳住了自己。
挂了电话,顾悦微匆忙地回自己公寓换了一身衣服,抓上钥匙和手提包就要出门。
“悦微——”等电梯的时候,穆承延唤住了她,“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有个朋友失恋了,我过去陪陪她。我自己去就好了,我两一起去,她觉得我们在秀恩爱的。
尽管担心自己母亲,顾悦微整个人还是很冷静的,几乎是在换衣服的时候便想好了借口,她转头看向穆承延,想要故作轻松地同穆承延吐出自己编纂好的借口。然而看到穆承延蹙紧的眉头已经眼中担忧地神色,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穆承延见顾悦微没有说话,眉头不禁蹙地更紧了,“等我换身衣服同你一起过去吧。”
话音未落,电梯便来了,顾悦微这才如梦初醒般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些地开口道:“没事,我自己去就好了。”
说完,也不给穆承延反应的机会,顾悦微径直关了电梯,急急按下了楼层。
医院在郊区,到了晚上路况极好,从圣典到医院,顾悦微不过半个多小时便到了。赶到母亲所在的病房,见到床上的人熟睡着,整个人面色同呼吸都正常,只是头部和手肘有些许擦伤,果真如梁凡所说并无什么大碍,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
“你母亲的如今正处在戒毒关键期,情绪极不稳定,白天会时不时撒泼sao扰同护士索要药物,晚上也不怎么睡觉,听守夜的护士说她老是大汗淋漓的醒来,然后便不肯再睡;上次我征求过你意见后每天晚上都有给她服用安眠的药物,谁知这两天阿姨人是安静了,却被检查出抑郁症复发……”
病房门外,梁凡将顾悦微叫了出来,细细同她交待她母亲如今的情况,顾悦微听得双眉紧蹙,再次回房时,眼见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别那么看着我,我没有自杀。”床上的顾静先开了口,见顾悦微似乎不信,又补充道,“我才没那么蠢,医院池塘就那么深一点,又有那么多医生护士,怎么可能淹得死人。”
“……是,是,你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顾悦微想起梁凡的话,耐着性子附和了一句,然后拧开了病床头的某个保温桶,倒出里面的人参乌鸡汤,舀了一勺喂到了顾静嘴边。
“又是乌鸡汤,能不能换点别的?”
吸毒的人大多都没什么食欲,平日吃的最多的就是水果,顾悦微见顾静越来越瘦,特地请了个XX酒店的厨师,每日煲了汤送过医院来,但有滋补的汤品就那么些款,吃的多了,顾静也就反胃了。
她一脸嫌恶地看着顾悦微手里的汤勺,最终却还是伸头喝了下去。
“你倒是跟葭葭越来越像了,像个孩子一样。”顾悦微蹙眉,又舀了一勺,“梁医生说你抑郁症复发,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顾静垂头喝汤,反应了一阵,才反应过来顾悦微说的大概是她什么时候患过抑郁症。
“好多年前的事了。”顾静转了转眼珠似乎在回忆。
顾悦微微愣。顾静又开口道:“当年生下你我就得过抑郁症,后来陆陆续续又复发过几次,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人比较懒,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活着也特别没劲……”
说到‘活着没劲’的时候,顾悦微的手不禁抖了一下,顾静便收了声,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