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变了样子,红帐摇摇,喜字招摇。父亲就坐在床边,身后跟着一群人,看样子都是在等她起床。
“阿爹?”印瑶还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又揉了揉眼睛,发现屋里的红愈发清晰,一脸懵地问道“这是什么啊?”
“来把这衣服换上。”印征取过身后婢女拿着的一身喜服。
“不,这是要做什么?”印瑶一眼就看清楚父亲手中的衣服是西蛮的姑娘结婚的时候才会穿的,她结什么婚。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啊,”印征笑了笑,“乖乖的,就在这儿等着你的新郎来。”
西蛮的婚礼习俗更大梁的颇不一样,相比起来更加简单。新娘子只需在新房里等着,到了夜里,新郎三踢房门,两人共度一宵,第二日即以新儿新妇的身份会见亲友。
“新郎是谁?!慕哥哥明年才会来!”印瑶瞪大了眼睛问,她怎么全然不知情。
“难道要等你肚子大了还不见孩子的父亲?新郎是谁不用你管。阿爹自会把你嫁个好人家。”印征反问,女儿这样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
“那你要把我嫁给谁?!我不要嫁人!”印瑶使劲捶着床,一把把身上的被子抓起来扔到地上,“我要去盛京找他!阿爹您说话不算话!”
“快把衣服穿上。”印征忙给印瑶披了件衣服,“你还有身子,这是想着凉吗?”
印瑶这才想起了现在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闷着声把衣服披上。
“今天你就不要闹,到了时候新郎自然会来。你也别想跑,外面都有人守着,不准哭闹,更不准做些什么伤了你自己的事来,你别忘了你经得起折腾,肚子里的孩子可经不起。”印征嘱咐,那小子今天到底能不能赶来他心里也没底。
他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只有将近五天。
“阿爹您是疯了!”印瑶咬着牙,翻身下床就往外跑。
莫名其妙告诉她她今天要成亲,竟然还不知道新郎官是谁。
“回来!”印征一个小擒拿手就把印瑶拽着坐到了床上,好在也没太使劲,一手捏着她的下巴。
“唔唔!”印瑶在父亲怀里扑腾着,却又不敢动作太大,她怕伤着孩子。
“该喝药了。阿爹也是为你好。”印征接过婢女端来的一碗安神药,一滴不漏给印瑶灌了下去。这药使他特地备的,就是怕印瑶反抗得太厉害,又反向太医复嘱咐了药里不可有对胎儿不利的成分。
她再睡一觉,她的婚事他自会给她安排好。
印瑶被父亲捏着下巴灌了安神汤,没过多久就沉重了眼皮,靠在父亲怀里睡着了。
印征见女儿又睡梦中呼吸均匀,叹了一口气,让她安慰地躺下再给她盖好了被子。
等待这种事情他不忍让女儿来受煎熬。
一天对有的人过得很慢,对有的人却也过得很快。
天色越来越晚,印征望着桌上整齐摆着的新郎礼服,心也越来越沉。
罢了,他不来也罢,他是给了他机会的,这个样子,不值得让他把女儿嫁给他。
叶辉很好,拓跋家的二公子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挚丰府的少爷自打印瑶回来也一直就有求娶之意,选上一个又有何难。
就当他熄了念头,转身欲去挑个女婿明天陪印瑶昭告整个西蛮之际,身后突然马蹄四起,呼呵声不止。
……
印瑶昏睡了一日,再次醒来时天已摸黑,屋里红烛耀眼。
她顿了顿,忆起今晨发生的事情,一低头发现身上还穿着整整齐齐的喜服。
该死!她死也不要嫁给别人!一口银牙咬得紧紧,双手不由自主地护上肚子。
慕哥哥又在哪里。
正欲翻身下床逃跑,门上突然传来三声闷响,再是吱呀一声被推开。
“完了。”印瑶心里默念,隔着层层红帐,看不清推门而入的人是谁。只见那人身形挺拔,栓上房门,双手背在背后,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你!别过来!”她吓得直接缩到了床脚,却还是故意装着凶狠的样子,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指向那个正慢慢走来的身影。她看不清他脸,只有一个模糊得很的身形。
那人还是不停,掀开最外间的红帐。
“我叫你停下!”印瑶拿起床上的一个软枕就往那人身上扔,可惜情急之下失了准头只扔到那人脚边,“我命令你!你给我滚啊!我不要嫁给你!你滚开!”
那人顿了顿,捡起脚边印瑶扔过来的软枕。新婚之夜,红枕自然也要成双,缺一不可。
“你真的不要过来了……我求你……”印瑶见他丝毫自己的蛮横不受影响,吓得缩成一团,那人又掀开一层红帐,现在两人中间只隔了她床上薄薄的纱帐,她竟突然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她真的是疯了,语音中带了哭腔,“你是谁。一定是我阿爹选的对吧,但是我不要嫁给你,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我阿爹也肯定没告诉你,我,我……”。
她突然一声哭了出来,“我都怀孕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