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
「真是一点也不浪费。」她竟轻易接受了这个回答,奇特怪异的美好女孩,她为什麽老是急着从世界上消失?
「那是第一次Egle注意到我,直直盯着我看。然後她说,你的眼睛很漂亮。」我说,Penny似乎也这麽说过,同样一句话,感觉却截然不同。Egle的眼神会勾人,把人吸引到身边再一口咬下对方的头。Penny的赞美单单只是声感叹,一种不吐不快的心情,让人很想顺从她的心意,为她做任何事。
「哼,算她有眼光。」Penny说,带着酸溜溜的醋味,让我感到一阵恶劣的得意。
「她并不是在看一个对等的人,比较像是看到路上的流浪猫狗,长得可爱或许能得到领养宠爱,不如己意就一脚踢开。」我说,宠物和主人,天生不平等的关系。
「後来呢?」她问。
「後来我就被盯上了。Egle竟然跟卑微如蝼蚁的小子搭话,事情立刻传开,一发不可收拾。我被严密监控,待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处理废物、骨骼、屍水……他们打算消磨我的求生意志,降低我的防卫机制,缓慢而不落痕迹地逐渐杀死我。
「某个平静单调无聊的夜晚,我正准备到不受寒气迫害的角落争取些得来不易的睡眠时,她走了进来。超脱世俗的气质与周遭的废物处理器具格格不入,她走向缩着身体打颤的我,笑盈盈地对我说:要不要去打猎?那是我第一次将恐惧抛诸脑後,品嚐到新鲜人rou的滋味,看着动脉喷射出的血ye,感受一条生命在我手中结束。她带我真正进入了食rou者的境地,从此我回不了头。」
「她为什麽找你?」Penny怀疑地问。
「因为我不重要,就算死了也无妨。我是她反叛性格作祟的小帮手,万一事情出了差错,她可以把我当成人rou盾牌,受人指责时的代罪羔羊。只不过,我一直没死。」我知道她还有别的小跟班,在不同的夜晚与她享受血rou飨宴,但我撑得够久,久到她开始称我为Leoprd。她替我起的名字,不是R或Spder或Myrmecophg rdcyl。她对我有特殊情感,当时我愚蠢地如此以为。
「你们真的就只是狼狈为jian的小恶棍组合吗?」Penny问,她永远可以让可怕的事情变得很可爱。如果真的那麽简单就好了。
「那个时候我差不多十五岁,她将近十八,尴尬的年龄,介於成人和小孩之间的模糊地带,四不像的怪物。在一次狩猎中,我们一起伏在屍体上吸吮不断喷射的血ye和撕扯温热富有弹性的rou身时,不小心接触到彼此的身体,於是我们开始接吻,舔舐着对方……」我记得Egle的脸,鲜红的血让她的表情变得柔和,她的眼神直直刺入我的灵魂深处。
「你们做爱了?」Penny问。感觉好怪异,我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刻都来得肮脏污秽。这一切很不真实,好像上辈子的破碎记忆,我的情感早已不同,却甩不掉过往的种种。
「嗯,像饥饿的野兽扑向对方。当时我以为她把我当成了唯一,某种特别的存在。在那之後,她的夜间活动受到了注意,她父亲处理了各方的质疑,但禁止她再违反规定擅自打猎。不过事情没有结束,她不知道怎麽跟父亲说了我的事,推荐我加入猎人的养成训练。於是我重回了地面,脱离暗无天日的生活,成为穿制服、抱书本、按表Cao课的学生。」我说。我不明白Egle对我有什麽打算,总之绝不是爱,不可能是爱。
「你们之间呢?还有继续交往吗?」Penny终究脱离不了人类的八卦天性,专注的点只有一处。
「我有了自己的房间,而她有开启所有房间的特殊能力,可以任意来去。我们之间仅止於性,连话都很少说。」我说,Penny的反应比我想像得冷淡多了。
「我们之间也有过这样的阶段。」她说,禁忌的界线一旦打破,紧接着的就是不可收拾的解放。我爱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不知我们现在到了哪一个阶段?
「然後呢?」她不耐烦地催促着。
「然後我在训练期间认识了B和Snke。他们跟我一样,不是从高贵世家出身而理所当然进入训练所的边缘人物。B在国外恶名昭彰,对於喜爱高纬度的他被送来台湾算是流放边疆。Snke只身在外却老爱找猎人们的碴,最後上面的人决定招募她可以省下比较多麻烦。Egle是高材生,我等於已经跟她一对一学习了一年多,所以训练课程几乎是消遣用的。与其他人明显不同的我们很自然地凑在一起,直到现在还有联络。」我不知道Penny是否会对Snke的事反感,她一向是个任性妄为的女孩子,难以预料,据说她和Egle也有一段过往……
「你跟B之间发生过什麽事?他为什麽老是无条件帮助你?」没想到她在意的竟然是B,也难怪,我们之间有难以解除的羁绊。
「他咬过我,几乎把我的血吸乾了。」那时候我以为自己一定会死,诡异的是我并没有想像中在意自己的生命,活着和死了似乎也没什麽差别。
「发生什麽事了?」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