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耳赤的那一个。
帮陈知遇穿上衣服,带回到病床上,让他卧下。
“帮我看看手机,有什么要紧的消息或者邮件,帮我回复一下。”
苏南瞅他,“……能看吗?”
“有什么不能看的。”
苏南把陈知遇搁在床头的手机拿过来,也不问密码,直接拉起陈知遇的手,把大拇指摁上去。
陈知遇:“……”
要不是头不能动,他很想转过去冲她翻个白眼,“这时候不应该问解锁密码吗?”
苏南把他邮箱点开,“别想套路我,不问我也知道,是我生日对吧?”
陈知遇挑眉,“你试试。”
苏南锁屏,试了一下,居然不是。换他生日,也不是。结婚纪念日,还不是。
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还能有什么别的。
陈知遇有点儿得意:“150423。”
苏南看他,“……这是什么日子?”
“第一次见你。”
一霎,有些莫可言说的动容。
“……这你都还记得。”
“也不是,”陈知遇促狭而笑,“回去查了一下那年传播学高峰论坛发给我的邀请邮件。”
苏南:“……”
替他把社交信息都处理过了,时间到了八点。
陈知遇拍一拍病床,“过来躺会儿。”
苏南正要乐颠颠过去,听见敲门声。
来的是江鸣谦。
手里替了个果篮,看到苏南的一霎,僵滞了一下。
苏南笑着打了声招呼。
江鸣谦走进去,往病床上的陈知遇看了一眼,也不说话,把果篮放在柜子上,闷头在椅子上坐下了。
苏南觉察到了,两个人之间快要化成有形有质的实体的尴尬。
男人为了一点自尊心,幼稚起来简直令人发指。
过了好半晌,陈知遇开口,“去了说明会?”
江鸣谦:“……去了。”
“谷信鸿怎么说?”
江鸣谦嘴像是黏住了一样,半天才张口,“……让你拍板。”
陈知遇:“……你怎么说?”
江鸣谦:“……我再考虑考虑。”
陈知遇:“没考虑好,那你跑过来干什么?”
江鸣谦不由自主地朝着苏南看了一眼。
苏南:“……”
她冤枉!
江鸣谦本意是想让苏南说点什么,但这一瞥,立马让陈知遇误会了。
陈知遇这辈子最倒霉的时候,就被江鸣谦给碰上了,本来就实打实怄了一口气。
“不投,滚蛋”这话,只差说出声。
苏南打圆场:“……合作的事,等陈老师休息一阵,你们再详谈?”
陈知遇问苏南:“几点了?”
“八点十分。”
“不早了,送客吧。”
苏南:“……”
小心眼子!
苏南拿上手机,“我送他下去。”
“还要送下去?”
醋起来,跟三岁小孩儿一样,苏南懒得理他,掩上门,和江鸣谦往外走。
到一楼大厅,江鸣谦顿下脚步,“外面热,你不要出去了。”
苏南看他,“还没好好跟你道谢。”
“没什么,换成别人我也义不容辞……“
“陈知遇是有恩必报的人,你当是让他还你的人情吧。”
江鸣谦立即抬头看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骤然觉得酸涨难忍。
这一年多,带着团队拼了命的赶进度,一家一家地跑去谈投资、谈资源置换。
没休息过,也没有任何休息的心思。
苏南笑一笑,把目光投向门外。
来来去去的行人和车流,让崇城的总早到晚都喧嚣不息,恍如飞驰而去的时间。
“……我也有过想一夜之间变老十岁的念头,但终究年轻是我们现在最大的资本,”极远处的天空里,有红色的点一闪一闪,似乎是夜行的航班,苏南看得入迷,“……你团队有十几人在你背后支持你呢,你要领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不是为她,更不是为了已成痼疾的执念。
为了自己。
送走了江鸣谦,苏南回到病房。
陈知遇瞥她一眼,目光凉凉。
跟被踩了尾巴的老猫一样。
苏南在床沿上坐下,“吃不吃水果。”
“不吃。”
“喝水呢?”
“不喝。”
“……”苏南哭笑不得,“被江鸣谦救,就这么让你耿耿于怀吗?”
陈知遇瞅她,“送了他这么久,说什么了?”
“给他发好人卡,”苏南彻底没脾气了,“高兴了吗?”
陈知遇低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