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时候兵部尚书忽然生了一场大病,上书告病归乡,这门亲事可就真的是,失却宋博简一开始想要和兵部尚书联姻的初衷了。
宋云清低着头没有说话,烛光下侧颜如玉。
宋博简见状,就长叹了一口气:“也是怪我和你母亲,自小太宠着你,什么事都由着你的性子来。你在国子监的时候只喜欢算学,律学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我们也没有阻止,倒是养就了你现在这样厌烦仕途,只想梅妻鹤子的性子。但是清儿,这世间有许多事都是由不得你的。你既然生在了宋家,也享受了宋家提供给你的这么多年优渥生活,那么现在,你也是时候该担起你该担的责任来了。”
宋云清依然低着头没有说话,不过下颌紧绷了起来。
又听到宋博简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感觉:“你是个聪明的人,现在朝中是个什么样的形势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你也看得明白。我们宋家和李修尧之间必然只能留存一个的,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关头。”
眼见宋云清依然低着头,对他说的这话无动于衷的样子,宋博简止不住的又开始叹气:“清儿,为父已经老了,我们宋家,以后总是要指靠着你的。”
宋云清闻言心中一震,缓缓的抬起头来。
就见宋博简坐在椅中,一脸疲惫的样子,头上的白发在烛光下看着也分外的刺目起来,身形仿似也有些佝偻了起来。
宋云清轻抿了抿双唇,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他还记得他小的时候父亲的身形是高大的,山岳一般的挺拔,好像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到他。但是现在,在他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父亲已经老了。可他还要为了家族的未来Cao心
宋博简见宋云清一直没有说话,只以为依然没有说服他,心中不由的就开始觉得怅然起来。正扶着椅子的扶手想要起身站起来离开书房,忽然就听到宋云清开口叫他:“父亲。”
宋博简扶着椅子扶手的双手一顿。片刻之后他才问道:“什么事?”
就听到宋云清平静的声音响起:“我倒觉得刚刚孙大人说的那个提议不错。想要做大事的人,总是要心狠一些的。”
孙大人就是刚刚那位说要趁机将二皇子除去的官员。
宋博简心中震惊,抬头看着宋云清,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的这个儿子不是惯常闲散,看着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怎么一开口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又听到宋云清还在继续的说话:“刚刚张大人说李修尧现在不在京城,于我们是好事,但我却不这样认为。试想,李修尧现在不在京城,京城中若发生任何事,那都是与他无关的,皇上绝怪罪不到他的身上去。”
宋博简目光微沉:“你是说”
“大皇子移出宫避痘之后被安置在何处?”宋云清轻叹着,“孙大人既然能想到利用这事来做文章,心计深沉如李修尧怎么会想不到?父亲还是赶快遣人保护好大皇子的安危才是。不然若大皇子有个好歹,皇上膝下只有两子,储君之位必然就会是二皇子的。”
宋博简心中一凛。但细想来,又只觉宋云清所说不错。
他连忙就叫了个自己的心腹长随进来,极快的吩咐他在现在安置大皇子的地方加派人手,决不允许有任何可疑人物进去。长随答应着,转身就要出门。这时就见有个小厮急匆匆的奔了进来。也来不及对宋博简和宋云清行礼了,开口就急道:“侯爷,大事不好了。刚有人来报,说大皇子感染上了天花,这会儿病况正凶险着呢,宫里的太医都过去了。”
宋博简一听,心中大惊,随后就无力的跌坐回了椅中。
到底还是被宋云清给说中了。
与此同时,也有人将大皇子感染上了天花的这事禀告给了李修尧。
李修尧嗯了一声,示意他知道了,然后就挥了挥手,示意来人退下去。
来人恭敬的对他行礼,然后转过身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屋,身形很快的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李修尧就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窗外空中的弯月繁星。
总算是不枉他这一番费心筹划,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不过离家也有近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沈沅现在怎么样。他是留了亲信侍卫在李家暗中护着沈沅的,想必也没有人敢欺负她。
不过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的,他想了想,就转过身吩咐一直站在一旁的齐明:“找个妥当的人,回去看看夫人现在怎么样。”
“公子,这,”齐明犹豫着,不过到底还是开口委婉的劝说着,“您现在的踪迹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
旁人都只以为现在李修尧还在山西,如何会知道他其实就在京郊暗中搅动着朝中的风云变幻?若是这会儿遣个人去看看夫人,被有心的人发现了,那岂非是前功尽弃?
不过他话一说出口,就见李修尧望着他的目光瞬间冷然犀利了起来,齐明立时就知道,他这是动怒了。
齐明心中一凛,再不敢说什么,而是低头应道:“是。”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