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婕解释:“我之前一直在为竞赛集训,现在也确定保送了,不用再去学校上课。”
她见时间太晚,问江稚茵:“你家现在住哪儿?会不会太远?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
红绿灯上的绿色小人亮起,江稚茵拉着她一起走斑马线,扬了扬下巴说:“不远啊,就前面那个盛鑫名苑。”
陈雨婕似乎想到什么:“那儿有房子出租吗?价格怎么样?”
“怎么?你们要搬家吗?”
“不是。”陈雨婕说,“邓林卓说闻祈最近想换个地方住,让我问问我爸妈学校附近有没有租金便宜点的房子,他好像就打算租一个月,捱到高考完就行。”
估计是嫌车库闹,晚上不停有人停车要拉闸,最后一个月挺关键的,是得把觉睡好。
“直接住校呢?”江稚茵提议。
“不行,闻祈有时候晚上还有兼职。”
江稚茵点点头:“我回去问问。”
她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让江琳帮着问问,结果他们小区没什么合适的房子出租,江稚茵也就没说,后来邓林卓说闻祈已经租到房了,面积不大,一居室,本来就是在学校周围专门给学生准备的学生公寓,多是一些住得远的家长来陪读,价格稍微高一点,但闻祈还是答应下来了。
邓林卓说这也算乔迁,应该办乔迁宴,江稚茵笑他:“我觉得你是想找个借口让你爸放你出来玩儿吧?”
马世聪扣脑袋:“乔迁宴是什么?”
陈雨婕:“哥儿搬家了,要请吃饭。”
小车库里的人愈发多了,五个人坐一起腿挤腿,那个破风扇转都转不过来,呼噜噜吹风,四双眼睛望向同一个人。
闻祈:“随便。”
五月中旬的时候,新家的房门终于被转开,邓林卓像青天大老爷一样直接坐在椅子上翘二郎腿,大口喘气:“久违的自由啊,爽!”
闻祈似乎提前买了菜,把袋子里的东西挨个儿往菜板上码。
江稚茵拉开一罐汽水,好奇地问邓林卓:“住车库的时候也是他做饭?”
他一脸的高深莫测:“我就吃过一回,就是你上次来的时候闻祈煮了一回面,平时都是在学校吃,偶尔马爷爷和我爸会来送几次饭,也上陈雨婕家吃过几次,闻祈嫌车库的锅脏,不怎么下厨房。”
“不下厨房怎么会做饭?”
“小时候练的呗,王nainai身体不好,到最后几乎不能下床,什么事儿都得靠闻祈,他要是不学着做饭估计得饿死。”
眼见话题似乎又要往伤感的方向引,邓林卓及时喝止:“算了,苦日子就要到头了,马上就要迎接新生活!”
江稚茵默了一会儿,渐渐退出话题,见剩下几个聊了起来,她就离开了位置,跑去厨房看了一眼。
闻祈慢条斯理把袖子卷起来,像是正准备洗菜。江稚茵往旁边看了两眼,确定没人注意到以后才溜进来。
他轻轻瞥她一眼,稍稍拖了下嗓音:“不用帮忙。”
这房子里装的是款式极其老旧的空调,开了一个多小时了也不见凉快,开过火的灶台更甚,只能把窗户推开透气。
江稚茵进来以后,闻祈觉得更加热。
她捉住他尚且干燥的手,一边往他手上套弄什么东西一边压低声音:“想了很久,既然是个乔迁宴的话,也应该送你点什么,这表是我自己攒钱买的,不要几个钱,反正你手上也空,戴着好看。”
江稚茵握着他的手往上抬,洋洋得意:“看吧,我就觉得适合你,你手指长,又白,戴黑色的表带好看。”
闻祈手指动了一下,指尖回握,捏了捏她的手。
“嗯,谢谢。”
他压根没看手。
江稚茵觉得他眼睛里有什么即将溢出来的东西,只不过闻祈很快移开视线,她没时间去回味,只是突兀地觉得这眼神有点……
恐怖?她找不到太好的形容词,只觉得像捕食者盯着猎物,觅食的蛇吐出信子。
外面的人在喊,江稚茵撒了手,闻祈挽留了一下,回握了一秒,又把手垂下,控制自己的视线固定到水槽里的菜上。
邓林卓靠着门吐槽江稚茵不道德,偷偷来帮忙也不叫他们。
江稚茵眨几下眼,那点奇怪的感觉一扫而空,她推搡着外面的人:“这屋子里站得下这么多人吗?我就来看看他做什么菜。”
这么说着,她还像模像样地喊闻祈:“记得做点没胡萝卜的菜啊,我不爱吃。”
里面的人没搭腔。
别人都是越长大越沉默,只有邓林卓的嘴越长越碎,嘴里含着一嘴饭菜还要嘚吧嘚,江稚茵怕他的话掉在地上尴尬,偶尔也接两句,结果这厮指着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牙上……哈哈哈哈。”
江稚茵放下碗筷,陈雨婕打了邓林卓一下,他呛了一下,再也笑不出来。
“有镜子没啊,我看看去。”江稚茵作势要起身。
侧边伸过来一双手摁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