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坐牢的。他现在就想立刻跪下道歉,然后回去把收到的钞票甩在江含煜脸上。一众人战战兢兢,拿捏不准简若沉的想法。这是想让他们当场罪加一等,还是在威慑?总不能是字面意义上的开机吧?简若沉:“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不是想要钱吗?我教你们怎么赚钱。”他沉着脸,命令道:“开机!”摄像的手一抖。他好怕,怕坐牢。不敢开,又不敢不开。他在进退两难之下瑟瑟发抖,两眼发昏,最终顶着简若沉冰冷的视线把机器打开。简若沉又对着边上敞着门的媒体车和拿着话筒的记者扫过去一眼。两队人马立刻动作麻利,把线和电全接上,生怕动作一慢,立刻被警察抓走。记者全副武装地举着话筒下来,硬生生扯出职业微笑,“我们现在在西九龙总区警署重案组门口,有幸碰到了重案组实习的新顾问,让我们采访一下他。”他凭借多年的职业本能憋出一句话,随即尬在了原地。记者在心里大骂江含煜,5000块钱就想让他们来坐五年的牢。心真黑!简若沉对着摄像头笑了一下,伸手拿过了记者的话筒。记者:?简若沉声调平稳,“轮渡大劫案凶手江鸣山曾在移入看守所之前称,如果能被无罪释放就将财产移交给我继承。”“并声称我其实是他的孩子,因不满财产分配,才在宴会上逼迫他承认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让他入狱。”记者顿时汗流浃背。上来就澄清这么猛的料?摄像大哥腿一软,几乎要坐到地上去。这话能随便回应吗?一般得开个记者会吧?他们有点恍惚。他们小破电视台……收视率不会要爆了吧?简若沉直直盯着摄像头,眼神锐利,“这种利诱行为十分可耻。”“我希望任何个人,势力,不要将钱财作为资本,妄图买通警局和法院。西九龙重案组用事实说话,正义和真相绝不会因为区区几十亿而动摇。”坐在媒体车里的调音师意识都有点模糊了。区区……几十亿……这个叫区区?简若沉这是要把法院架在道德的高地上用火烤。现在法院想轻判江鸣山都不行了!江含煜这都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爹。简若沉拿出录音笔,“至于江鸣山先生突然声称我们是亲生父子关系,这点我不置可否,但当时江鸣山亲口承认了我不是他的亲儿子,我认为我们之间的谈话很平和,没有逼迫痕迹。”他对着话筒,重新放出了江含煜宴会上的录音。清晰的对话声通过话筒传出去,比之前记者们拿到后用来传播的二手录音更加清晰。这里面的每一句话都带了人名,底下甚至还有围观者起哄的声音,绝无可能造假。录音里——简若沉:“江鸣山先生,我母亲离家出走时来香江生下了我,虽然我确实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但应该不是你,毕竟我们长得不像。今天,您就在这里澄清了吧?”江鸣山:“简若沉先生……和我确实没有血缘关系。”简若沉放完录音,引导记者发问:“碰上这种事,你的第一反应是想问什么?”记者颤巍巍地问:“你们没做过亲子鉴定吗?”简若沉勾起唇,“没有。”当然做过,江鸣山做过,他不想承认,所以把鉴定书烧了。“但现在想要做亲子鉴定也不是不行。”
简若沉眼尾弯弯,十分坦荡,“我听说江家独子江含煜得了一种罕见的血ye病,需要持续输血才能维持生命。我可以和江鸣山先生以及江含煜先生分别做一个亲子鉴定。”边上已经有记者站不住了,顾不上会弄脏衣服,腿软地坐到了一边。简若沉竟然因势而谋,利用他们澄清了江鸣山在移交法院时说的话,逼迫法院严厉裁决!他们这些前来采访的人,必定会被江含煜恨上。这是在逼他们得罪江家,逼着他们站队!少年的声音轻柔,笑得那样如沐春风,可就是让人恐惧至极。那种聪明和步步为营,叫人怕到天灵盖发麻。现在竟然又主动提了血ye的事!还主动要做亲子鉴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录音遍布人名,难道简若沉在录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应对今天的局面了?西九龙总区警署楼上,重案组a组办公室聚了一片人,都是趴在窗户上看的c组警察。a组的新闻电视开着,上面是简若沉的脸。他们顾不上惊叹简若沉Jing妙的布局,只感到揪心。“怪不得江家那小瘪三要闹事让简若沉献血,原来是他自己需要!”“简若沉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要献?”“江家没有好人啊,那个老的快死了,这就算了,那个小的能干出这种找人闹事的事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简若沉不会连这都分不清吧?”“他会不会是为了西九龙的名声……”“那我们就不是东西了,要他一个19岁的编外人员护着。”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关应钧,扫过他紧握的双拳。电视里,简若沉直勾勾地看着屏幕,仿佛知道那边一定有想听他说话的人。简若沉:“如果我与江鸣山和江含煜先生都没有血缘关系,那么我愿意与江含煜先生匹配血源。”他说着,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来,“江先生如果真和我是兄弟……恐怕就要找其他血源了。”简若沉一字一顿道:“因为一般情况下,亲兄弟之间不能相互输血,可能加大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的风险。”江亭公馆。江含煜看着电视机里的脸,紧紧咬着牙,尝到了嘴里蔓延开的血腥味。简若沉好狠!他先让记者倒戈,又澄清血缘关系,再提献血的事情。就是掐准了他不敢去做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