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粒红点鲜艳触目,在皮肤之下都隐隐透着可怖的光。“这是什么?他对你做了什么?”夏绥绥想抓住阮儿的手细看,却又不敢碰触。“二少爷说,这是……这是牵丝诀,”阮儿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这样即使相隔万里,他依旧能有办法让奴婢疼痛万分。”夏绥绥没料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玄乎手法,更没料到夏守鹤和煦如春风的外表下,竟然如此狠绝。“他要什么剑谱?”“二少爷说,清明殿,寒书斋,往生剑谱。”素来有传言说集齐时逆、往生和穿天三大剑法真传者得天下——后两个似乎只存在于传说,鲜有人得闻,倒是羽氏时逆剑法一直大名鼎鼎,为江湖众人所垂涎。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在位的君王都颇为忌惮羽氏一族。据说旧白城洛太君亦是为此而不惜挑起朝廷江湖的腥风血雨。没想到羽幸生竟然能得其中两大剑法,如此运势,不成帝王也难。清明殿是圣上居所,寒书斋是他的书室,亦是接见往来朝臣将相的地方,后宫嫔妃怎能轻易踏足?真真是要逼死人。碧蓝无云的天上飘着数只五颜六色的风筝,时高时低地竞相往上飘着。“看!我的飞的最高!”沉昭仪兴奋地大叫,抓住肖婕妤的袖子就是一番摇晃。“你的当然飞得高呀,夏美人要我们挑风筝,你眼疾手快挑了这最大最工整的一只蝴蝶,都不带客气的。我们还不是等着输给你嘛!”肖婕妤一把将她手打掉,努力控住自己手里的线盘。夏佼佼最怕热,一人坐在那丝帐下持着团扇乘凉,时不时叮嘱夏绥绥:“可别贪玩,你还有着身子呢!站久了腰酸的很!”夏绥绥聚Jing会神地Cao作着自己那只毛毛虫,只叫夏佼佼不要担心。这是她攒的风筝局,哪有东道主自己在场外坐着的道理。且今日是难得的一个凉快天,不出来玩耍实在可惜了。“沉昭仪你莫要猖狂!看夏美人的毛毛虫就要追上你的大蝴蝶了!”肖婕妤眼见着自己的追不上,就替夏绥绥摇旗呐喊起来。可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一时间众人都屏息噤声,看着那条绿茸茸的虫子扭扭歪歪地追赶着五彩斑斓的蝴蝶。“哎呀!”夏绥绥手中牵扯力倏然消失——风筝线断了,那只毛毛虫却借力往更高的地方飞去。她提裙就去追,丝毫不管背后的劝阻声。“阮儿快跟着你家主子!这才一个多月的身孕呢,哪能这样跑!”夏佼佼焦急地唤着,可其他妃嫔手中正捏着好不容易放高的风筝,哪里肯松。夏绥绥就这样跑出了众的视野,一直跑到了附近的武练场。回头一看,郁郁葱葱的林木将方才所在之所与此处恰好隔开。“娘子,你也跑太快了!也不怕其他娘娘起疑!”阮儿气喘吁吁地跟上来。“是这里吗?”夏绥绥问。阮儿赶紧看了看周围的树,一会儿就找到了一颗树干刻了标记的。那树桠高高处,早于叶间藏好了一个青绿毛毛虫风筝,与夏绥绥刚才放的那只一模一样。找到之后,阮儿拿地上的石头刨去了树干上的标记,然后二人便走进了武练场。“你可看好了,那风筝是往这边飘的吗?”夏绥绥高声问。“是呀,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的。娘子你可走慢点,小心肚子里的龙种。”夏绥绥插手在腰间,一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老娘是个孕妇的模样。武练场门卫原本有意阻拦,见她这幅姿态,犹豫间就放了行。一踏入武练场的门,就听见兵刃相交的声音。十面锦旗插地,围出地界,旁边列队的是圣上亲卫队,零星站着还有些武将军士。在这之中,有两人正间剑刃相向,打得激烈。夏绥绥凑近去,看见羽幸生身着短打,正与一个穿武装的对峙。他的长发高高束起,随着其举动肆意飘扬。刀削玉面微微染汗,在日光下那双凤眼更显明亮。他手持一把细窄的长剑,那剑气极冷,于白日间亦是刺目逼人。“公孙公子,今日还是不服输呀。”羽幸生微微眯起眼,嘴角歪出一抹戏虐的笑。对面那人年纪与羽幸生约莫一般大,剑眉星目,应该就是公孙止将军的儿子,亲卫队队首公孙云杨了。他拿着一柄大刀:“能与圣上切磋就是赚到,哪有随便服输的道理?”
语毕,那大刀便虎虎生威地向羽幸生披将下来。羽幸生双目微眯,脚下一个回旋,就轻松挑过了那刀锋。他一个腾空,轻落于公孙云杨身后,一个转手用剑刃接住了后者回砍的气力。公孙云杨双眉一扬,收刀再进攻。羽幸生轻轻笑叹一声,将那长剑舞出乱眼的剑花,把刀锋裹挟的力道打去了不同方向,然后横手一扫,就将已是软弱无骨的大刀打落至地。“娘子!”夏绥绥正看着,忽然被阮儿掐了下胳膊:“干嘛?”她极小声道:“口水!”说完还指了指自己嘴巴。夏绥绥往自己嘴巴上摸了摸——天呐,光天化日的,她竟然会对着羽幸生流口水!这小子舞起剑来,真是太好看,如行云流水般从容潇洒。他神情专注,占上风时眉目间却又飞掠过一丝悠然傲气,实在卓然出众、风姿熠熠。胜负已分,在场观众立刻叫起好来,一水的马屁Jing。羽幸生将剑收入鞘中,一个转身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夏绥绥,原本飞扬的神情骤然冷却:“你怎么在这里?”一句话令她成为全场焦点。“我来寻风筝。”夏绥绥赶紧立定站好。“那你寻吧。”羽幸生冷漠扭头,就要离开。夏绥绥赶紧扑过去拉住他的手:“寻到了,可是我够不着。”“你,你,陪夏美人去找风筝。”他倒会脱身,随意点了几个亲卫队队士了事。夏绥绥情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