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大眼睛。
老太太又是一声长叹,面容仿佛瞬间苍老:“也罢,活在这壁画之中,也没什么不好。你们大家,有谁想要投胎转世的,就跟顾公子出去吧。不想去的,就留下陪陪我这半si不活的老婆子和我那可怜的长孙nv。”
“顾公子,我的时郎……”蓝父扶着昏厥过去的蓝母,带着些企盼神se,巍巍颤颤地走过来问顾槐眠。
“大小姐未曾留住他的魂魄,他应已轮回转世,再世为人。”
“谢谢,谢谢……”蓝父激动地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直把顾槐眠当成了恩人。
“想好要走的跟上来,我要回去了。”顾槐眠搂着妖颜起身,见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挑高斜眉,狠狠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妖颜惊得跳起来,啊了一声,赶忙捂住嘴巴,连连去看顾槐眠,水雾朦胧的眼眸里又是困惑又是诧异。
“带我回去。”男人邪邪一笑,恶劣地收紧腰间手臂。
委屈地瞟了瞟顾槐眠,妖颜闭眼默念。
一阵天旋地转,他们已出了壁画,站在佛堂。
一连串的魂魄跟着顾槐眠窜出墙壁,画外的泪蓝吃了一惊,抬手去抓,被离冷长剑挡住长长银甲,眼睁睁地看他们飘出佛堂。
泪蓝怒气冲天,厉声喝道:“为什么放他们走!”
“连孩子都不放过,你不觉得太过分了么?”离冷面无表情,语气却是森冷。
“泪蓝!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杀你妹妹的——”月析柝话说到一半,手背遽然一阵疼痛,他低头将手凑近,皮肤被割裂出数道细小交错的伤口。
“就是蓝yan时,”顾槐眠的声音自黑暗中幽幽响起,“他qianbao你妹妹,再杀人灭口,心生愧疚,所以喝下砒霜。”
泪蓝霍然ch0u回素手,尖尖的银缕甲套掩在面上,细细血水沁出指缝,她声音沉闷:“我早就知道了……你们调查是多此一举…
…”低低的ch0u泣声渐渐传出来,压抑得像被揪住了心,一点一点扩散开来。
月析柝惊诧地张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槐眠。
离冷收回长剑,眼神复杂地站到旁边。
妖颜忽地扳开顾槐眠的手,走到泪蓝近前,飘到她面前。手伸进衣襟里0索着什么,好半天,才拿出来。
她手里是一支深红se的花,大如蜀葵,一条蕊长于花叶,花红似焰,如缀日光。
“朱槿花开了。”妖颜一边小声说,一边够起颈子把朱槿轻轻别到泪蓝发髻。
朱槿朝开暮落,幸好她及时忆起,才赶在花谢前摘下一支。
泪蓝放下双手,长长的银甲搭在她脸上,尖利得能立即戳破细neng的肌肤,妖颜却不闪躲,只抚了抚她鲜血直流的眼睑。
“你无法为他开枝散叶,笨妖怪,你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何况你的功力都要被他x1尽了。笨妖怪,你真的,b我还傻。”泪蓝晃了晃脑袋,黑洞洞的眼孔什么都看不出,一双皎皎纤手摩挲着她的面颊,美丽的长指甲在月se下闪着银辉。
妖颜轻轻移开她的手,弯弯的眸子笑成月牙,飘回顾槐眠身边,抱住他的腰,遥遥地看泪蓝。
拨了拨头上朱槿,泪蓝交叠双手,十指相扣,甲套尖尖,露出一个笑来:“既然调查好了,你们就走吧,时郎还在画中等我。”
笑容凄然。
妖颜随着顾槐眠往外走,临近山门,蓦然想起什么,抓了顾槐眠的手飞快往回跑。离冷和月析柝满脸疑问地也跟着跑。
穿过佛堂,踏进满是坟墓的后院,乌鸦、枯木、朱槿,y气森重,冷得人直打颤。
妖颜跑到其中一座坟前蹲下,刨出一只长扁木盒,轻手轻脚打开盒盖,取出一双手,皮肤泛着蓝莹莹的光,破碎的指甲盖掉了一地。
月析柝的眼珠几乎掉出来,这双手姿势狰狞,一只被扭曲地拗成握弧姿势,就像是环抱ai人的模样。月析柝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nv鬼泪蓝用这只手搭住的衣裙的画面,手心凉凉的。另一只手指甲尽落,尚余的抠进掌心,sisi地握拳,仿佛紧紧攒着什么,手背青筋暴起,蓝se的筋脉刹是可怖。
妖颜用力掰开那只紧握的手,指甲终于尽数脱落,蓝黑se的掌心有一团纸。
纸被大力捏得破损不堪,妖颜小心翼翼地打开它,上面只有短短几个潦草的字迹:
吾杀汝妹。
月析柝觉得鼻子有点酸,撇过脑袋不再看纸条,深深x1几口气。
离冷的睫毛动了动,深沉的眼瞳泛起涟漪,平稳的呼x1也变得绵长。
妖颜颤着手把纸团塞回去,再细心地把手装回木盒埋好,做完这一切,觉得眼睛进了沙子。顾槐眠皱着眉揽住又开始瑟瑟发抖的妖物,妖颜将脸埋在颈窝,由他抱着走出后院。
泪蓝的身形在佛堂若影若现,黑洞洞的眼孔sisi地瞪着他们,却微微笑着,声如轻泣。
血从戳烂的眼窝里往外涌,沿着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