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承了丁善人的情,帮院子里的孩子识得几个字就管一日三餐饭。丁善人的想法就是想让这群孩子认得几个字以后去镇子上作工好歹也能不被人骗。
当然要是留在善人家的铺子里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丁善人存着私心,镇上的店铺没几个敢在没打招呼前用他善堂里的孩子,是保护,也是威严。
可在这人人自危乱世里能做到这份上,丁善人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乔安始终是要走的,开春的三月,当院子里十岁以上的孩子都能勉强会写自己的名字,会数数的时候,乔安已经开始打包好来时的行李。
他临走前仅仅和丁善人商量着,他想带走小g0u。
小g0u已经满四岁了,成日里寸步不离他,乔安看着这一院子的孩子,只有她最小,一头金发被剪子绞的乱七八糟,她还不会保护自己。
丁善人巴不得把这样年纪的孩子送走,四岁的孩子喂养的不好,不是饿si就是病si,晦气的很。
小g0u不知道要去哪儿,她x1着手指,大眼睛蒲扇蒲扇,像个小天使,她趴在乔安的背上,有时候下来被少年牵着走一会儿,累了渴了饿了便掐一下小手里的大手,乔安自处理的妥当。
乔安也不明白自己当初如何提得出带走一个小小的孩子,几乎是不假思索,也许是出于一时冲动也许是害怕一个人走在路上,也许只是想在寻亲的路途中有个伴儿,看着那双大眼睛,他就觉得自己还能活下去。
少年身的钱并不多,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身上的玉坠儿,他那当秀才的爹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临行前,坠儿从爹的脖颈上移到了儿子的脖颈上。
乔安穿着灰白se短褂和小袍,裹着小g0u压根儿看不见他的脖子,小g0u的头发被破布包住,两人一副穷酸难民的模样,倒是没有劫匪来打劫这一大一小俩孩子。
路上的风餐露宿的确让俩孩子受了不少苦头,乔安抱着发高烧的小g0u敲开了陌生小村里郎中的门。
药铺子里一gu子g草香药香,乔安听着郎中的嘱托交了钱,小g0u的身子,的确是出了奇的娇贵,受了风寒以后病情时好时坏,偏偏又是个难缠的小x儿,一不舒服就猫儿叫似的哭,乔安给哭的没法儿了,只能哄着骗着喂药。
乔安身上盘缠也已经不多,又得躲着大兵的搜刮,很快他也形销立骨,却也没动过把小g0u扔掉的念头。
整日里哄着抱着,虽然每天都匆匆忙忙的赶路,小玉也懂事了不少,不哭不闹的趴在乔安肩上睡觉,偶尔下来被乔安领着也是慢慢的跟着走着。
两个月的日夜很快过去了,乔安离目的地已经很近,乔安约算着省着吃饭的钱再熬半个月就能到亲戚家了。
却不想买馒头时的一个转身便出了事。
乔安刚把馒头揣怀里转过身去就看见小g0u跌倒在地上握着手哭的撕心裂肺,本来包好的头巾也掉了下来。
小孩儿害怕的趴在地上,小手紧紧握成拳头,她被路人撞倒,小拳头上擦破了一层血皮。
周围已经有好奇的人指指点点,无非是小g0u的一头卷毛和与人不同的长相,在农村的时候倒不是很担心,村里人大多淳朴,解释几句就不再有麻烦。
可镇子不b村庄,现在是清末民初,两个时代更迭,国民宪兵当值,随便一个不对就要拉去枪毙杀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别想有。
乔安来不及胡思乱想,匆匆跑过去立马抱起了小g0u,仔细检一查看才发现手上磕掉一大块油皮。
难怪哭的那么难过,小g0u眼睛含着大颗的泪,满心委屈的歪着嘴,她疼的厉害着。
乔安这边收拾完包裹,那边宪兵队已经快人快马的过来了。
小城镇靠近北路,是个交通要道也是商业通道。国民军驻扎的是一个挺不错的师,师长叫徐钦江,祖上是ga0兵器的,家中排行老三,是个好战分子。
本来被派到这富地是个油差,也是得到家中长辈们赏识才紧紧跟上了来。可哪有好战分子愿意老老实实陪着姨太太们大门不出的过日子呢?
徐钦江也长了一副铁血军人的好相貌,浓眉大眼,骑着马溜了一趟城就暗获了不少芳心。
这如今正清闲着呢,副官报告说城南来了个外乡人,长相挺可疑。徐钦江有些纳闷,都是一样的外乡人还能怎么可疑,反正也是没事儿瞎凑个热闹,一脚蹬上了马便飞奔到城南头。
乔安也很慌张,被一群人围住又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让他只能紧紧的抱着小玉把她护在怀里不被吓坏。
一阵马蹄声嗒嗒的过来,由远及近让开一条道儿,乔安抬头便看见一身戎装的徐钦江,不由得怀抱不由得又紧了半分。
小g0u本就疼痛委屈,乔安紧紧抱着她的姿势更加让她不舒服,呜咽了两声便开始往外挣扎。
徐钦江看着这个瘦弱的大男孩,可更让他感兴趣的是他怀里的那个狮子狗儿。
春夏日的天气风大且凉,徐钦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