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教室的第一步,她熟练的将头发束成一撮马尾,从半年前开始,她每天都绑着马尾上学。求学,拿到好成绩,考上好大学,对现在的她来说,是最重要,也是最无聊的事。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学习成了她唯一的重心,虽然成绩不像人称「学霸」的同侪们厉害,但她总在前十名之内徘徊。面对同侪钦羡的目光,她是不知所措的,其实她很不想被放在这种聚光灯下。在时间的洗礼下,「聪明、轻松过关」成了她的标签,同学都这麽看她,没人看到真正的她。就连她最好朋友的琬欣,都对她说「我不像你,随便读一下书就可以拿到满分,我要读好几遍。」这不经意地抱怨在她耳中听起来极为刺耳,她也很努力啊!为什麽要用成绩定位她这个人,凭什麽否定她的努力?
该说她喜欢学习吗?喜欢这个词似乎太强烈了些,但她也不讨厌读书,麻木大概是最好的形容词吧?反正书本不会反驳,它们对她这个人没有任何的想法,b起应对他人,对付书本简单许多,至少书本不会假惺惺地靠近她。她很厌恶那些平常不会找她的人那副阿谀奉承的嘴脸,好像每一次只要几句甜言蜜语她就得有求必应,她又不傻,怎麽可能不知道那些人别有居心?但只要一拒绝那群人,之後的日子就没完没了了,算了吧!她不想被贴上「小气」这标签,现有的标签就够烦人了。其实她也知道有时候开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不过就是利用两字,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止步於此,这些她懂,但不知为何就是有种莫名的厌恶感。大概是洋的关系吧?原以为会有一个永远挺自己的人,但谁知现实与想像大相径庭呢?井然有序的日子经他一阵搅和之後掀起了阵阵涟漪,连看似平凡一天都是紊乱的。她闭上了眼睛,重重的叹了一口长气,活动了下手指,继续灵活熟练的敲打电脑上的键盘,试图将这烦人的身影从脑中甩开。她轻声地咕哝了句脏话,若无其事地转身和其他组员讨论接下来两天的自然实验报告。当然这一切,都被林笙看在眼里。他和她的关系永远只能止步於眼神的交会,现在如此,未来亦是……
又度过一个难熬的一天了,回到宿舍之後,她向她的室友打了声招呼,她的室友,她最好的朋友之一筱柔,是她少数的安全港湾,跟她当了五年多的好友,现在当了室友,住在一起很是轻松。她很高兴自己决定住在学校宿舍,至少这样不必每天上下学都和林笙搭同一班校车。对笙,她只有无限的感慨,至少她愿意承认的情感就这些。今天真是b平常还要不顺心的日子,学校为了实验报告准备带全年级的学生去旗津海滩,这麽多的海滩,为什麽偏偏要选上旗津呢?筱柔似乎发现了她的不悦,但她选择不说话,她知道她朋友只要一固执起来,什麽心事都不会说出口,筱柔笑了笑,自行离开寝室去找她的男友了。其实她很羡慕筱柔,她也很想找一个喜欢她的人,但她知道即便有这个人,现阶段的她是不会接受任何人的,纵使她对那人有再多的心动,她也不会接受那人的。现在的自己是一片混沌,她不想要在一个如此灰暗的时间和任何人谈感情。
旗津啊…没关系,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反正是去做实验,到时候应该会忙到不可开交,应该会没时间胡思乱想才对。当晚,她故意读了很多书,把自己折磨得b平常还要疲惫。她草草的准备了明天去海边可能会用到的换洗衣物,跟和男友通话中的筱柔道了声晚安,睡了。
那晚,她安然的过了一场无梦的夜。
昨天的坏消息并没有随着一夜好眠从她的脑中抹去,不过至少学校临时更改了计划,决定只去一天,今天一天要留在教室把器材准备好。虽然明天还是要去旗津,不过少了一半的折磨也不是坏事,况且,准备材料这种对她而言轻而易举的事,可以说是多给了她一天的假日。她甚至久违的将头发放了下来,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怀着愉悦的心情在中午之前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下午,老师要求准备好材料的组别在实验室里做一次模拟实验,对面的组别突发奇想无厘头的收集了一团泥巴,不知道葫芦里在卖什麽药,他们竟将泥巴放入三脚架上的烧杯里,点燃了酒jg灯烧起了泥巴,真奇怪,平常这些幼稚到令她忙翻白眼的举动在今天她的眼里竟是如此的诙谐有趣。不知怎的,泥巴烧着烧着,竟然冒出一gu既特别又难闻的味道,她摀住了鼻子,好奇的抬头望向对面,惊讶地发现林笙也在烧泥巴的组别里。她揶揄道:「别跟我说这是你的点子。」林笙浅浅的笑了笑,连忙摇头。
今天她的心情好像特别好,林笙暗忖,如果每天她都能像现在这样多好,忽冷忽热的她真令人捉0不定。他什麽也没说,迳自低下了头继续完成手边的工作,不敢和她有任何眼神交流,深怕一个不小心他的脸会浮出太多的表情。他们的关系就像是莫文蔚的歌词般:太多的情绪没适当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占据她那些属於其他人的表情。不,不应该说其他人,应该说是专属於洋的表情,直到现在,她的表情还是被洋牵引着。想到这,他的心莫名的揪了起来。林笙用鼻子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不想用嘴巴叹气,深怕她察觉到自己失落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