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颜的纤纤玉指抚过自己细腻的肌肤，意有所指，「没办法，我那时候还不是妖啊，一个逃跑的已婚nv子根本没办法跟官府对抗……更何况，我的弟弟si了，我也没有理由留在那了，不如早si早超生。」
「小丫头，也不想想是谁的本命法器，说摔就摔……」
察觉自己失态，苓巽敛起笑容，并不对灼颜多作回应。她用手指轻点镜面，宛如一只虚空的手在水面上拨弄，光滑平整的镜面竟是泛起阵阵水纹。
「我怎麽觉得你对你弟弟不一般？」
萍水相逢，擦肩而过，却注定了一生纠缠，不si不休。
轻微的叹息响起，似是包含着万千无奈与痛心，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显现，取走了掉落在地上的铜镜。
苓巽被灼颜的反应逗笑了，她眉眼弯弯地看着灼颜，语气中却夹杂着些许冷酷，「所以你就知道，别人那些情啊ai啊的故事，我听得有多腻了。」
她不自觉的虚靠在苓巽身旁，却发现苓巽的脸se也一样苍白。
「是啊。」
苓巽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总有办法。」
虽说身t已经b前世健康结实了许多，但人类始终没办法承受住妖物的y气。
这是她见过的第一场灯会，也是初遇拙墨之时。
灼颜的脸陡然僵住，手指微微发抖地指着苓巽，「阿巽，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是第一次进来轮回镜啊？」
「是不一般啊。」
她刚到此处便发现了。
这几百年来，灼颜第一次瞧见苓巽这般样子。
更何况，她还亲手…
苓巽眼珠一转，不再提及过去，却对灼颜的话语带保留，「他是你的亲生弟弟？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随即，碰的一声，窗户关上了，连带那些飘落在屋内的花瓣也全都消失无踪。
宛如一座晶莹剔透，周遭却给人一种锋利感觉的寒冷冰雕。
「……那我们如何回去？」
灼颜是第一次被拉入轮回镜中──应该说也没多少人有这种机会，以至於她现在还有些晕眩。
灼颜笑着点头。
虽然早就知道苓巽同她是妖，x子清冷，但她从未见过，有妖能像苓巽一样，冷的像是丧失了所有的情感，好似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撼动她那坚y如磐石的心。
还不待灼颜回应，顿时，两人齐齐消失。
「事到如今，我叫你别等也不太可能了。」苓巽叹了口气，她挥挥手，一面造型古朴的铜镜显现在她手中。
「回来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这面镜子不是我的，是我向客栈里的一位客人借的。」
「所以，抓紧时间吧。」
此时此地，明月似钩，月se清冷，数百盏熟悉的、造型各异的灯燃烧着火光，为出尘的夜平添一丝烟火。
铜镜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夜se如墨倾倒，灯火却是缠绵了数十条街，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灼颜早就料到苓巽的反应，毕竟这故事隔了好久才重见天日，就连她也无法找回当初绝望到无以复加的感觉了。
灼颜被这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态度堵得说不出一句话，一口气闷在x口不上不下，过了好一阵才赌气似的说：「要是没办法我们都不用出去了，就在这过一辈子吧！」
想跟对方永远在一起、想让对方对自己si心踏地、想要对方回心转意、想要获得对方的原谅……苓巽听着各式各样的愿望，发现全都夹杂着私慾。
「嗯……」苓巽思考了一阵，脑中的线路渐渐清晰，她看向灼颜，一语中的，「所以你弟弟就是拙墨？」
轮回镜能够看到前世今生，如此一来，她原本遥不可及的愿望，竟是一下便触手可及。
毕竟，她转世成了一只画皮，而她亲ai的弟弟，却仍是人类。
而她实在懦弱无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违背自己前世的愿望，为自己的脸画上一张张旖旎美yan的虚妄，何其讽刺。
灼颜愣愣地看着苓巽，她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阿巽……？」
这份情感是美好的，因为求而不得、念念不忘，所以才许愿，但想要不劳而获是丑陋的，为世人所唾弃的。
灼颜在看到这面镜子时眼睛就亮了起来，她不可置信的惊呼，「天啊！早知道这故事能让你拿出轮回镜的话，我一定早几百年说啊！」
「还以为借轮回镜只是要看前世今生，没想到连穿越时间这种凶险至极的事也g得出来。」
那声音渐渐远去，细听之下彷佛还带着锋棱。
苓巽眨了眨眼，终於把那gu恶心的反胃感压了下去，脆生生地说：「是啊。」
苓巽抿着唇，将灼颜原本的故事和今天的故事做了连接，满脑子只剩一句造化弄人。
说出这话後，灼颜指尖僵y，睫毛止不住的颤动，落寞与期待两种情绪在心里诡异的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