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先生,你的女儿和玩伴分开后会难过多久呢?”琳达揪出了园中的杂草。“我想想……几分钟吧,我给她一朵她最爱的花,她就又笑开了。”怀特抻了抻腰,眸中带着暖意,应该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琳达脑中闪过双子的身影,轻喃道:“希望他们像她一样。”一阵冷风略过,琳达突然打了个寒颤。她直起身,看着僵立在那的怀特胖墩墩的身影,并没有像平常那般觉得安心,反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踏在地上发出轻轻的声响。细小的声音在死寂的花园显得格外突兀。怀特的身体先是未动,而后,猛然扭过头,像被强行掰过头的人偶。一双眼中满是通红的血丝,直直地看着她,咧开一个贪婪的笑。琳达脑中刚闪过逃跑的念头,已经被狠狠扑倒在了地上,她急促地喘着气,听见自己女仆装被撕裂的声音。琳达红着眼眶,被压制的手堪堪挣扎到能碰到一边的铲子,身上一轻,胖墩墩的身躯被站在那里的黑发少年单手拎起,而后直直飞向了一边的大树,发出轰然的声响。“琳达,你没事吧?”Jing致的外套盖在她的双肩,盖住她残破不堪衣裙下露出的肌肤,她被揽在含着少年冷香的怀中,耳边是裴洛轻声的安慰。琳达缓下了急促的喘息,一声又一声的,击打的声音,唤回了被惊惶逼走的理智。她想离开裴洛的怀中,却被他紧紧揽着,可不停歇的击打声,就像一下下打在她心口。她不知怎地头一次对着一直怜爱的少年用了力气,狠狠推开了裴洛。避开裴洛惊诧而复杂的目光,她起身快步走到了骑在怀特身上的尤利旁,扶住了他的肩,对上他比刚才怀特还要恐怖的双眼,摇了摇头。尤利放下了手,眉头还是紧皱,浑身散发着不赞同。似乎打死身下的中年男人才是正常的事。琳达视线从脸上一片模糊,血浸满了前襟的园丁,到了衣着散乱却仍不失优雅,只有手上沾着血水的尤利身上。她垂眸,冲他伸出手,摊开:“尤利,我没事的。”许久的沉默后,骨节分明的手才放在了她摊开的手掌上,借她的力站起。裴洛走到紧握着拳头的尤利边,也静静站在了琳达的面前。他看着琳达眼中难掩的脆弱,口中的话最后改了口:“琳达。你想怎么做?”话语刚落,他和尤利尖利的视线,齐齐落在了披着衣服的琳达身上。“琳达,你不能再看到他。”尤利的话语中是未消的怒意。“我知道……”琳达点点头,望着昔日笑容阳光的同伴如今破破烂烂的身体,低低补了一句:“可是我约好过去看他的女儿。”怀特走的那一日,琳达一直没敢踏出古宅,她最终只是透过二楼的窗户,偷偷看着他拎着行礼,一瘸一拐离开庄园的背影。急促的敲门声后引得琳达回头,她开门,惊讶地看着门口的女仆长。“下次有这种东西,我会给你烧掉。”女仆长把信扔进琳达的怀中,嘟嘟囔囔地扭头便走。琳达看着信上怀特的署名,蓦得一颤。颤抖着手拆开信封,信里却只有短短的几个字:“琳达。你是无知的罪人。”梦中的不安像园中的杂草一样滋生,最后突破了界限。琳达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古宅像是梦里黑暗的森林,琳达变成了梦里那个林中的兔子。风声像是猎食者的嚎叫,任何窸窣的响动都会让她颤抖不已。好在还有双子日夜的陪伴和安慰。“琳达,外面会比这里还危险。”“琳达,我们不能再看见你受伤了。”“琳达。”“留在这里。”“琳达,不能回头。”一声来自于记忆里的话蓦得透过双子的言语传来,像月色中突兀的一缕阳光。小兔子循着那里而去,先是走,后是撒腿奔跑。小兔子跑出森林。琳达踩在林外的草坪,草坪上是不知名的野花,日光璀璨,山野烂漫。琳达从裴洛怀里醒来。“我想出去走走。”她冲裴洛安慰地笑笑,转头轻抚上坐在另一边的尤利的头。琳达没让双子搀扶,艰难地站起身来,等到挪出了自己的屋子,她找回了女仆长日夜教导的标准步伐。院里的百花争奇斗艳,没有被本该出现的杂草盖了风光。琳达扭头,拽出双子的手,未有担心中的刀口,只是触感不同往日的润滑。琳达艰难地咽回了那句被勒令不许叫的少爷,只是红了眼圈:“你们不必这么做……”“你不应该高兴吗?”裴洛问。
“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尤利拉住了她的手,红眸里的神色不知怎得比她还要脆弱,像是易碎的琉璃盏:“告诉我,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我们该怎么做……”裴洛将脸埋在她的手心,手有点shishi的。琳达怔住了。她知道这句话是在问她,可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孩子们会问出这样的话。她只是赶忙将双子揽入怀里,循着记忆里安慰弟妹的方法,笨拙地安抚他们莫名的情绪。“我很开心啊。开心到哭泣。”在双子的泪眼中,她甚至挤出了本不该说出的心里话。“从来没有人为我这么做过。”见着双子们还是低垂着头,她想了想,笑着问:“要不要陪我出去一天?”“我答应过去看沃特的女儿。”话语落下,满园寂静。琳达连沃特的家门都没能进得去。“滚开!谁要你的东西!”她进庄园后手中唯一值钱的匣子被狠狠扔在了大门口,栓扣弹开,里面的铜币撒了一地。琳达张张嘴,没有等说什么,冷意从后背传来。熟悉的,面对那几个少女时,挥不去的寒意。琳达没有再对抱着满脸懵懂的女孩,泪流满面的粗壮妇人说什么,转身左手握住裴洛的手,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