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审判长吸着烟,不由自主地扬声道,“这么清楚的一个案子,你告诉我怎么判他有罪?这是置事实与法律不顾啊,这是枉法!”“可是那个人的命令,我们哪有力量去对抗啊。”审判长吸了一口烟,站在窗边,背影挺拔,却又无比孤独。他一只手放在腹部,缓慢地打着转,揉按着。良久,他才开口道:“法律不是儿戏,不是任何人手里的工具,不可被任何人Cao纵。”“话是那么说,可是……”“没什么可是的。”审判长抬手打断了审判员,“你们就想将来让人戳着脊梁骨骂?咱们是法官,是为法律服务的,是法律的代言人,如果我们不能依法判决,还有谁相信法律,法律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法院的公信力还从何谈起,总书记提出的依法治国不就彻底沦为了笑谈了吗?”这一连串的质问让审判员顿时无语,却还是有些为难,“县官不如现管啊,真要是按无罪判了,我们怎么对那个人交代?”“何必要给他一个交代呢?”审判长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我没几天可活的了,大不了,到时候你们把责任往我的身上推,就说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可不想到死了那天还被人挫骨扬灰。”“那,就这样吧。”我并不记得那个审判长的名字,罗大哥无罪的消息让我陷入了狂喜,我甚至不记得在法庭上晕倒的他究竟有没有再醒过来。我只记得,当我们走出法庭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面带微笑,但却明显透露着某种莫名优越感的中年男人拦在了我们的面前。“跟我来。”他淡淡地道,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静姐率先跟着他走了过去,简大哥和罗大哥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满脸担忧。中年男人带着我们走进了法院的停车场,打开一辆没有悬挂任何牌照的商务车车门,示意我们进去后,便拉上了车门,远远走开。车里坐着一个60余岁的老人,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严。他的目光直视着简大哥,但仅仅是余光就让我心惊胆战,仿佛一切秘密都已经被他看透,短短的几秒钟就已经让我汗流浃背,简大哥却毫无畏惧地和他对视着。“你很好。”老人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低沉,于是我知道了,眼前的这个老人就是静姐的父亲。“你想说什么?小骡子和小明哥现在都没事了,你不是还想搞事情吧?”静姐语气不善地问道。张书记笑了一下,“我要是真想干点什么,不管是简明还是罗杰,你觉得他们有机会出来吗?要收拾你们,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但是你并没有成功,不是吗?权利的游戏也有规则,就算是你,也不能破坏这个规则,这个规则就叫法律。”静姐道。出乎我的意料,张书记并没有生气,而是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但你也应该看到了,在规则之内,我也能给你们带来足够的麻烦。你们能走到今天,不也是合理利用了规则吗?”“张书记,你到底想说什么?”静姐不耐烦地道。张书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叹了口气,“我就是想告诉你们,罗杰,你所有的依仗现在已经没有了,而静丫头也不可能替你摆平所有的麻烦。”“如果你还是想劝我们分开,那我先劝你省省吧。”静姐冷笑了一声。“我知道。”张书记点头,“你决定的事,我是改变不了了。但是,你们要在一起也可以,退出律所,出国吧,随便你们去哪,永远别再回来,否则……”“你这还是在威胁我,你明知道这没用,如果我们不呢?”“规则的范围内,什么都可能发生。”张书记微微一笑,“你们走了,让小简留下,虽然不保证他做什么都可以,至少,他的麻烦会少很多。罗杰,你们家惹过的人有多少,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人会对你们做些什么,谁也不好说。带着静丫头到国外去,对国内的事别再理会,对你们来说都好。”简大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张书记的指点。”“不行,我不走!”静姐固执地道。“傻丫头,你说什么呢?”简大哥微微皱眉,“你还不明白吗?在国内生活,不管是老罗还是你,都可能有危险,张书记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但如果你们出国,那就不一样了。”“可是你怎么办?你就要和我们分开了啊。”静姐急道。“要不怎么说,你是个傻丫头呢。”简大哥宠溺地笑了一下,“你们俩的二人世界,我跟着干嘛?当电灯泡?天天看着你们俩秀恩爱,你不觉得对我这个单身狗来说太残忍了吗?虐待动物可耻啊!”“再说了,张书记只是不让你们回来,又没说不让我出去。大不了我每年都出去看看你们,和你们待几天,这总行了吧?”简大哥哈哈一笑。2013年8月,罗大哥和静姐终于正式登记完婚,荷兰的签证也顺利办了下来。8月底,罗大哥和静姐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机场。“小明哥,这是给你的。”静姐把一个小手提箱交给了简大哥。“这是什么?”简大哥愣了一下。“这可是老娘的全部资产,你可得替我好好保存。”静姐打开手提箱,拿出了一本房产证,“喏,这是我那房子的手续,反正我也回不来,就转到你名下了。”“小明哥,你可得替我看好这套房子。”静姐把房产证塞进简大哥的手里,“哪一天,我们要是回来了,还得靠那里养老呢。要是我们回不来,”静姐的神色黯淡了一下,“姑nainai我这次可能真的不会回来了。小明哥,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