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从一年前就已经准备杀人了?”老罗似笑非笑地看着秦钟,“为啥拖了那么久才动手?”“……”“你不想说?那我们来继续下一个问题。你从什么地方获得了敌敌畏?残余的敌敌畏你怎么处理了?”眼看老罗撸起了袖子就要动手,我连忙问道。“去乡下买的,没用完的扔到护城河里了。”“难怪我们找不到。”静丫头恍然大悟,却话锋一转,“不过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我们去了你说的那个乡下,没有你说的那个店,那地方也没人记得卖给你过敌敌畏。”“过去那么久了,大概我记错了吧。”秦钟动了动,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我不介意认可你的话,但是法官恐怕不会认可。”静丫头微微一笑,示意我可以继续了。“下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间给秦明注射的敌敌畏,注射的剂量有多大?”我问。“满满一管,具体多少,不知道。”秦钟摇了摇头,“注射的时间,就是中午吧,中午的时候他又骂了我,我气急,就动手了。”“你离家的时间是中午12点多,这一点没什么问题,有人证。”我看着卷宗,点了点头,“你是什么时间发现秦明死亡的?”“七点多,快八点了吧。”“嗯,和尸检的结论能匹配的上。”我再一次点头,“你回到家是在什么时间?”“七点左右,回家我先给猫喂了食,然后才发现,老头子死了。”“秦先生,你好像并不配合我们的工作啊。”老罗向后靠坐在椅子里,冷笑着看着秦钟。“我不是都交代了吗?”秦钟茫然地看着我们。“你真的都交代了吗?”老罗嗤笑了一声,又抽出一支烟,点燃,“谁也别把谁当傻子好吧?连我都看出这里边有问题了,你觉得他们俩没看出来?”“我不明白。”秦钟摇头。“你很明白!”老罗单手支在桌子上,手指着秦钟,一字一顿地说道,“一管敌敌畏,至少二十毫升,那是个什么概念?05毫升敌敌畏进入血ye,半小时这人基本就没救了,可是尸检却证实秦明死亡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多,你老爹得是什么样的奇人,二十毫升敌敌畏进入血ye过了六个小时才死?”“那我怎么知道?”秦钟笑了一下,“没准他就是体质特异呢?”“你女儿秦双回到家的时间是不到一点,你请的保姆肖丽到你家的时间是四点,这段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发现秦明有中毒的迹象。大约六点左右,肖丽离开你家,随后你女儿发现秦明出现头晕、恶心、呕吐的中毒迹象。我完全有理由怀疑,秦明中毒也是在六点钟前后,那段时间你根本没在家。”我微微一笑,“还用我再说什么吗?”“指纹,你怎么解释?”秦钟看着我,也笑了一下。“我猜,应该是这样的吧。”我想了一下,“真正的凶手在你到家之前给秦明注射了敌敌畏,擦拭了指纹,但是并没有清理注射器。你回家之后用注射器给猫喂食,留下了指纹,残留的敌敌畏同样杀死了那只猫。”“有时间,也有机会投毒的,是肖丽。”我笃定地说道,“肖丽有过这样的前科,但是因为对你不利的证据太多,所以我们反而忽略了她,没有调查过残留的敌敌畏是不是在她的身上。我只是不明白——”我盯着秦钟的眼睛,“你和肖丽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替她顶罪?”“小子,你这么不配合,让我们很难做啊。”老罗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睛说道。秦钟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莫名地松了口气,“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的女儿。”“什么意思?”静丫头皱眉问道。秦钟却不再说话。“张警官问你话呢。”老罗不耐烦地催促道。秦钟却笑而不答,老罗刚要起身,审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一名年轻的警察探进脑袋,冲静丫头点了点头。“不说也没关系。”见状,静丫头站起了身,“肖丽已经归案,事情很快就会清楚了。”我却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好像,我弄错了什么,这个错误直指秦钟想要隐瞒的事情。我和老罗并不是肖丽的辩护律师,从法律层面来讲,我们并没有参与审讯肖丽的权利,就是静丫头也没有办法给我们这个特权,不过,她却安排我们守在了监视器前,透过监视器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肖丽坐在椅子里,低垂着头,一言不发。静丫头就坐在她的对面,把玩着手上的笔,似笑非笑地看着肖丽,同样一语不发。“他们俩在干吗?”老罗在监视器前坐了五分钟,终于耐不住性子,伸手拍了拍监视器,“这玩意不会坏了吧?”话音刚落,审讯室里终于有了动静,一名年轻的警察走进审讯室,交给静丫头几张纸,又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静丫头点了点头,笑意更浓了。她俯下身,从脚边拿起了一个装在物证袋里的女士皮包,“这个是你的吧?”肖丽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那么这个呢?从你的包里搜出来的。”静丫头又拿出一个小瓶子,我凑近了一些才注意到,那是半瓶敌敌畏。看着这个瓶子,肖丽的神情有些复杂,她先是摇了摇头,见静丫头的脸色有些发寒,便又点了点头。静丫头长出了一口气,“你承认了就好。”她拿出一张照片和一张纸,“这是从店里的监控视频截的图,这个可以证明你买了这瓶敌敌畏。这个是鉴定报告,可以证明这瓶敌敌畏和害死秦明的敌敌畏是同一种。你不想说点什么吗?”“我没杀人。”让我们意外的是,面对这些确凿的证据,肖丽却矢口否认自己是凶手。“那这些你怎么解释?”静丫头有些生气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