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副检察长点上一支烟,没有回答老罗的话,而是说道:“钟颖说,她只做过这一次案子。”“何明没做这个案子就行了。”老罗说。“老罗叔你的意思是……”张静却若有所思地看着罗副检察长,“那个恶魔还没有落网?还是,你们找到了证据证实,何明就是那个割tun恶魔?”“不知道算不算证据。”罗副检察长丢给我们一个u盘,“这是在何明的电脑里拷贝的照片,都是他偷拍的,大部分是裙底照。”“这也就是个拘留吧,属于《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管辖,还算不上判刑。”老罗说。罗副检察长斜眼看了一眼老罗:“这些照片都是过去几年被割tun的被害人的。”“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张静托着下巴,说,“这些被害人和钟颖一定很像。”罗副检察长赞赏地点了点头:“小杰有你一半聪明,我就省不少心了。”张静难得地红了脸:“这没什么奇怪的。何明有恋腿癖,从他对钟颖的态度能推断出,他还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从他保留着偷拍到的这些照片来看,他还有收集癖。看到这些和钟颖不相上下的人,他就会有一种强烈的据为己有的欲望,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种人,通常他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毁灭,是除了收集之外,他们最热衷的事。”“简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一声不满的呼唤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抬起头,就见林菲正嘟着嘴,气冲冲地看着我,我连忙微笑着问道:“什么?”“你都四十多了,赶紧找个女朋友结婚吧,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听着这个问题,一瞬间,我竟有些恍惚。很久以前,似乎有人问过我,那时候我是怎么回答的来着?我记得,看着背着手、歪着头站在我面前等着答案的静,我下意识地伸出了手,理了理她额前凌乱的刘海儿。然而她却敏捷地后撤了一步,躲开了我的手,眼神里带着些戏谑。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她右脸颊上的一道伤疤还是如一道闪电刺进了我的眼睛。“不看着你们两个结婚抱孩子,我这个当大哥的怎么放心结婚啊。”那时候,我只能略带尴尬地说道。张静仔细整理着刘海儿,遮挡着右脸颊,暧昧得有些夸张地问我:“是不放心还是不甘心啊?”那时候,林菲已经入职,我记得她说过:“我觉得是不甘心,不过这个不甘心,究竟是对谁而言,就不好说了。”说那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在张静和老罗的身上转来转去。 渎职子弹真想解除一国的内忧应该依靠良好的立法,不能依靠偶然的机会。——亚里士多德疼。揪心裂肺地疼。不是形容,是真的心被揪拧,肺叶被撕扯的疼。就像两颗子弹射入胸膛,一颗在心脏里翻滚、爆裂,一颗在肺叶里肆虐、撕咬,搅烂所有的血rou组织,就连咳嗽都带着血沫。双手在胸前胡乱地抓挠着,却丝毫无助于痛苦的缓解,前胸的衣服已经扯烂,道道血痕赫然在目。我伸手抓住桌子上的药瓶,颤抖着拧开瓶盖,抽搐却让我失手把它打翻。白色的药片散落一地,跳跃,翻滚,嘲笑着我连小小的毫无生命的它们都吃不到嘴里。我抓起水杯,递到嘴边,水却泼溅而出,洒满了整个胸膛。我怔了一下,嘶吼了一声,用尽力气把手中的杯子摔了出去。玻璃杯画出的却是一道柔美的抛物线,摔在墙上,掉落在地板上,翻滚,嘲笑着我的软弱。水渍氤氲了大块墙壁,水滴流淌,就像整面墙都在委屈地哭泣。我弯下腰,头深埋在膝盖里,双手抱头,紧咬着嘴唇,双眼一片血红。嘴角的血沫和着口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嘲讽,发出沉闷的叹息,发出不甘的怒吼。你真没用!你怎么能这么没用?!离开了老罗,离开了静,你竟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吗?!“简大哥,你怎么了?”紧张与担忧混杂着匆忙的脚步向我靠近。“把门关上。”我头也不抬,冰冷、含糊、急促又嘶哑地说道。关门的声音让我安心了不少。接着是饮水机咕噜咕噜放水的声音。我的眼前一暗,一个身影蹲在了我的面前。我茫然抬头,血色中,一个美丽的女孩儿正关切地看着我。是林菲,也只有林菲,在老罗和张静离开后可以不经我允许,出入我的办公室。她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摊开,手掌里放着几枚药片。那几枚刚刚还在四散奔逃的药片此刻却是无比的驯服。果然是在欺负我吗?我抬起手,想接过来,手却根本不听使唤。林菲只好亲自把药塞进我的嘴里,又小心地把水杯凑到了我的唇边。和着温水,把药片吞入胃里,疼痛没有丝毫减轻。离药效发作还有一段时间,在那之前,我只能独自默默忍受。我从没想到过,心绞痛和肺的疼痛同时发作会让人如此生不如死,会让人如瘫痪一般只能接受别人的照顾。“我是不是很没用?”我虚弱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自嘲。林菲没有说话。她抽出纸巾,温柔地擦拭着我的嘴角、前胸,仔细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又小心地不弄疼我的伤口,却始终低着头,不肯看我。她紧抿着嘴唇,眼眶泛红,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傻丫头,哭什么?”我抬起手,想要摸摸她柔顺的头发,手却只抬到了一半,便颓然落下。林菲抓起我的手,放到脸上,慢慢滑动,就像我在轻柔地摩挲她娇嫩的脸颊。她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我的手被她死死地握住,我只能用拇指温柔地擦拭她的眼角。温热的泪水流到我的手上,转瞬变得冰凉。“我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