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站起身,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在张静的示意下,我们离开了咖啡厅,留下王那厮一个人独自神伤。当我们到蔡妍家的时候,蔡妍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条牛仔裤和一双平底鞋,手上拎着一个小包,脸上的神色有失望,也有怅然,更有一丝解脱。“你们终于来了。”见到我们,她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们会来?”我愣了一下。“瞒不住的,不是吗?”蔡妍笑了一下,“我查过你们的资料,知道你们破过很多比这个还要难的案子。”她站起身,走到张静的面前,伸出了双手:“走吧。”张静看着蔡妍,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只是来请你配合调查的,在警方正式立案前,你还不是嫌疑人,用不着手铐。”“谢谢!”蔡妍感激地说道。然而,让我们难以理解的是,张静并没有把蔡妍交给下面的警察,更没有送往看守所,而是带回了自己家里。“你这样,不合适吧?”老罗纠结地问道,“会给自己惹麻烦的,她连自己婆婆都能下得去手,你要抓她……”老罗难得地关心了张静一次。“哪有那么多合适不合适的?”张静白了一眼老罗,“听我的准没错,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们啊?”“你坑我们的时候还少吗?”老罗反问,招来的自然是一顿毒打。张静刚刚挂到脸上的幸福笑容也变成了咬牙切齿的狞笑。庭审进行得非常顺利,尽管因为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张静未能出庭,但她提供的证词却得到了法庭的认可。再加上她提出的那条辩护策略,一个个重病患者在法庭上痛苦地咳嗽着,艰难地呼吸着,甚至不用他们说话,法官的眼里就已经流露出了明显的倾向。被告人敲诈勒索这条罪名最终被法庭裁定不成立。而涉嫌寻衅滋事、扰乱社会公共秩序的罪名则因为没有造成重大损失,且确实事出有因,农药厂应该承担一定责任,法庭只判处了几名被告人一个月拘役,三千元罚金的刑罚。和之前调查期内的拘留期冲抵之后,几名被告人缴纳了罚金,便被当庭释放了。在老罗的鼓动下,这几个人还没走出法院,便签下了另外一份委托书。由我们代理对农药厂提起了民事诉讼,当然,有了那几个在法庭上连话都没说就成功作证的证人,这就是另外一个毫无悬念的案子了。庭审结束后的第三天,一脸疲惫的张静再次来到了我们的律所。“小明哥,恭喜你们啊,又赢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有吃的吗?给我弄点。”我赶紧从冰箱里找出几份快餐,放进了微波炉。其实我和老罗都用不着这东西,我们俩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但是自从张静把我们这儿当成她的据点后,在我的一再要求下,老罗不得已以他的名义购置了这些生活用品。我不能代替老罗答应和张静结婚,但是鼓动他对张静好一点,还是可以的。“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我有点心疼地问道。“她啊,就那样。”老罗双脚搭在桌子上,背靠在椅子里,眼睛望天,说道,“这辈子就学不会对自己好点。”“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张静恶狠狠地瞪了老罗一眼,“我就奇了怪了,你和小明哥成天在一起,怎么你们俩一点都不像呢?你看看小明哥,那叫一个绅士,你再看看你,提起裤子就不认账啊。你求我的时候可从来不是这个态度。”“别管他,你们家小骡子有受虐倾向!”我看了一眼被张静骂了几句却嘿嘿笑了起来的老罗,无奈地说道,“你还没说,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几天没吃饭似的。”“别提了。”张静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说道,“这几天厅里事多,我都快忙不过来了,只能抽空查查蔡妍那事。”“这案子,你还没交给别人?”老罗愣了一下,“你这是要疯啊,你不知道蔡妍那人有多危险?”“钛合金……那啥眼可不是小明哥的专利!”张静道,“你们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她把一个档案袋丢给了我们。老罗打开那个档案袋,里面是王那厮交给她的那个瓶子里的残留物的鉴定,证实那就是百草枯。“这不就证据确凿了吗?你还等什么呢?”老罗问。“往下看,往下看。”张静拍着胸脯,喝了一口水,把嘴里的食物顺了下去。“这……”当看到后面的鉴定内容时,我和老罗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那个贴着藿香正气水标签的玻璃瓶根本不是用来装藿香正气水的,而是一种女性口服ye的专用玻璃瓶。这两种瓶子异常相似,只在瓶口处有一点细微的差别。好巧不巧的,张静也是这种口服ye的使用者。“那老太太肯定不能喝这口服ye,不是给她那个年龄段的人用的。”老罗难得地脸色有些苍白,“这还真是一出大戏啊,老太太逼迫离婚不成,竟然想害死儿媳妇,没想到被儿媳妇发现,咔嚓,反杀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蔡妍是凶手吗?”张静茫然地看着老罗,说道,“叫你沉住气,看完再说话,你总记不住。你咋那么着急呢?”“他长得就着急。”我落井下石道,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他能干出这种事来。”“你们俩别跟我打哑谜成吗?”老罗哀求地看着我们,“我不爱看字,你们俩又不是不知道。”“既然让静发现了瓶子上的标签是伪造的,你觉得,她能不查查是谁贴上去的吗?”我笑道,“估计是他太自信了,没想到我们静会查这些东西吧,连指纹都没清理。这个指纹,就是你嘴里那个孝顺的凤凰男的。”“我怎么不太明白呢?”老罗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老太太给蔡妍下药,蔡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