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板上,指甲无意识来回刮蹭,划出尖锐的声音。直到其中有一个险些折断,才发现半个多小时早已过去,而自己什么也没做。
手机没电了,沈辰星这条线彻底断了。
最后她的归宿,就是这些数不到头、望不着边的日子吗?
可她不想就此认命。
陈阮想出门的时候,外头正下暴雨。她看见孙叔打着一把大黑伞,低头看路,怀里紧紧揣着一个毛茸茸的白色东西,往门口跑来。
那东西突然露出一条尾巴,上下甩动着,还蜷起娇俏的螺旋弧度。
她一下子忘了打伞,跑进了雨里,硕大的雨滴把她的头发肩膀打shi,刚换好的家居服又作了废,但她并未在意,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情盘踞了心。
那个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是她在画廊里养的猫。它左眼上方有一个浅棕色的斑点,是生来就有的胎记。
陈阮不知道Curly怎会被孙叔抱着,最终又出现在了这里。失而复得的喜悦,就如这暴雨天不知何时出现的闪电,照亮这乌暗的天际。
孙叔连忙给她打伞,她把Curly抱了过来,又掂又哄,手揉上它圆滚滚的小脑袋,头也不禁凑下去,与它紧紧相贴,最后还不忘香上一口。
“您怎么把我的猫弄来了。”她喘着气,手撩开被打shi的碎发,眼神闪着光,“我不在的时候,我还怕它没人照顾,都饿瘦了。”
“宝宝,想不想妈妈。”陈阮露出温柔的笑容,这是她近日第一次展颜欢笑。
Curly乖巧地喵了一声,“钻”进她怀里发嗲,尾巴甩呀甩,蹭上了她的脸。
孙叔并未作答,只是温和地笑,一如平日稳重的模样。陈阮看了他一下,心中略有领会,虽说这个管家私下里已被沈辰星收买,但明面上还是嵇相宇雇的人,当然会听话办事。
也许是他带给她的。陈阮暗自摇了摇脑袋,决定不再思考那个男人,越想越烦,她喜欢清静。
其实,她有一个更重要的计划。
日子还剩不到两个星期,离报道越来越近。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自己在这段时间里——设法逃脱。
陈阮坐在私家花园的白木上,旁边是园艺工人在修剪根枝。她蹲了下去,拾起那些散落在草坪里的废枝,缓缓拿到眼前摆弄观察着。
这些大多是新鲜的,被人为修剪下来,还未丧失水分。它们随意掉在地上,等园工收工的时候被一起收走。
她起身走了过去,对园艺大伯道:“叔叔,这些树枝今天就不用处理了,留在这儿吧。”
园艺大伯擦了擦汗,没有过讶的神色,缓缓点了点头,“小姐,要这些干什么?”
陈阮愣了一下,笑说:“最近在做拼接画,突然来的灵感。”随后,她叹了口气,好像不太满意:“不过这些都不是自然脱落的,难免有人为修弄的痕迹,若是那种自然脱落的枝叶,是再好不过的了。”
园艺大伯手中的活稍缓,他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要枯枝叶?我家花店仓库里收了有一缸,本想最近处理掉,后来事忙忘了。明天带给你些。”
陈阮的手不禁抓紧衣角,她高兴地笑了笑,眼角的余光却悄悄溜至别处。门口的保镖挺拔地站在一起,负手而立,不时扭头打量着这边的她,生怕多出什么动静,却并未引起疑心。
她松了口气,坐回到凳子上。
曾经她设法硬闯过一次,想逃走,却被那些硬汉拦在了门口。她编的理由很差劲,说是想去予山附近的蜜桃园摘桃子吃,最后没有成功,面前倒是多了一盆别人帮摘好的桃子。
夜晚,陈阮站在朝南的窗台,这里可以看见别墅的大门,底下保镖值夜班的身影清晰可辨。她摸索得很清,晨间九点四人一起站岗,但自晚上十点之后,门口就会减少到两个人。他们轮流值夜班,凌晨五点会换一批人。
里面那个叫阿彪的是老大,头脑最为清明,管理着其余三人。陈阮之前为了逃跑,搞的小动作全部被识破,她必须避开阿彪在岗的时间。
令她头疼的是,他们的时间不是固定的,每晚都是轮流随机制,但阿彪大多晚十点到凌晨四点在岗,这是她预设的最佳逃跑时间。
她只有等,等到阿彪错开。
陈阮回到房间,工作桌上是托孙叔给她买的舞台妆化妆品全件套。盒子里有日常妆不会用到的东西,比如说用来定型的凝胶。
这三天,她跟李姐走得很近,近到这个女人看见她有点因受宠若惊而到惶恐的程度。
陈阮把粉扑到她的脸上,脑中是莎士比亚舞台剧中麦克白夫人的容貌。她以最近对舞台妆颇为喜爱的借口,日日给李姐上妆练手。
这不是她的最终目的。李姐的脸型、身高、体型跟她相似,却比她长得更为凌厉些。这几日,她以上妆的借口,暗中记住她的五官比例和面部特征,把它画在一张白纸上。
陈阮看着镜中的自己,已经画完半张脸。遮住未施粉墨的另外一半,眼睛稍微上睨一些,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