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晴听出来动静,是李全他妈。
来不及想到底出什么事,李天关了灶台和燃气,带着万晴奔出家门。一路上俩人脑子都一团乱麻,搞不清李全妈说那话究
竟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爸要弄死你弟弟”,谁要弄死李全,当爹的也不可能吧。
到了地方没等走到病房,就看走廊里围了一圈人,李全妈正跺脚大哭,指着李爸爸嚷嚷:“死老头子你是不是疯了,为啥
要弄死我儿子!”
李天脑子当时就一热,奔过去揪着他爸脖领子开吼:“你把全儿怎么了?你把我弟弟还我!”
李全妈见他过来,嗷嗷哭着告状,说这死老头子觉得国内医生无能,治不好李全,这么活着不如让他死得痛快,要拔李全
身上的管子。
李天和万晴忙冲进病房,见护理员把李全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无事发生,监视仪器各项数值未变。李天长出一口气,转
身出去又跟他爸问责。
万晴发现护理员神色不太对,上前细问,护理员小声说,老爷子只是比划了几下,根本没乱动一点,而且就算拔掉管子,
李全也死不了。
走廊里李天已经跟他爸吵得不可开交,分分钟要动手的架势,万晴交代护理员再好好检查一下别伤了哪儿,旋即出去拉
架。
她把吃奶的劲儿都用光才把李天拽到一边,小声且快速地说:“哥你先冷静点,事儿不对劲儿!四全身上只有鼻饲,连尿
管都没有,就算拔了也不会当场没命。护理员跟我说你爸就是比划比划,根本没想真拔,这么虚张声势肯定另有目的,你心平
气和去好好问问,行不?”
听完万晴的话,李天深呼吸几个来回又搓搓脸,压下脾气,拽走他爸,留万晴安抚李全妈。
室外消防楼梯上,父子俩并排坐着,半天过去谁也没说话。李天摸出烟来塞嘴里一根,头也不抬把烟盒朝他爸面前一伸。
“早戒了”,李爸爸把他手推回去,往病房方向瞄了瞄,“我看那姑娘一直跟在你身边,女朋友?”
李天点头,没吭声,在身上四处摸找打火机。
“能结婚吗?”
李天又点头。
“男人成了家,身体就不是自己的了,得保重健康,别给老婆孩子添麻烦,你少抽点吧。”
打火机找到了,咔哒咔哒好几下没点着,李天不耐烦怼他一句:“有脸说我,抽烟喝酒哪个你少整了。”
“以前是为了应对场面没办法,现在都戒了。”李爸爸苦笑了下。
好容易按出火苗,李天刚把烟点着,一口没抽又扔地上踩灭,用审讯态度问他爸:“说说,作这一出为了啥?”
“我想带你弟弟去国外治,他妈不同意,我就说这么没希望地躺着不如死了,演戏吓唬她,逼她听我的。”
自己的建议还没出口,他倒先想到这点了,李天有点喜出望外,但没表露出来,反而数落他:“你也真敢作,也不怕把他
妈再吓出好歹来。你们是亲两口子,好好跟她解释明白、商量商量不行么?”
李爸爸摇头,又苦笑道:“全儿他妈没念过多少书,思维很窄,不像你妈有知识有文化还有主见。如果是你妈,只要我稍
作解释就能理解到位,甚至可能比我想得超前,但全儿他妈就……唉。”
李天嘁了声,哼哼着说:“夸我妈的话你留到上坟时候自己说,别指望我替你转达。”
父子俩又回归沉默,李天寻思一会儿,主动问:“你确定要带他出国治?”
“尝试一下总比干耗着强,咱家也不是没那条件。我有个在国外的老战友,他家里就有这样的病人被成功唤醒,告诉我越
早采取措施进行干预越好,昏迷时间越久希望就越渺茫。全儿已经躺了两个月了,我不想再拖,要争分夺秒才行。”
李天盯着他爸看了又看,发现他的白头发明显比两月前见面时多了,身子也薄了不少,似乎还矮了一点,明明爷俩儿身高
一致,并排坐着却比李天矮一脑袋尖。老头儿态度眼神和语气皆是满满的坚定,李天这才运了口气说:“其实咱俩想一块去
了。”
“你说啥?”李爸爸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也建议带全儿去国外试试,外来和尚会念经嘛,咱们没有灵丹妙药,洋鬼子备不住有高招。我能力有限,钱没
你多,人脉没你广,方方面面的事还得靠你安排,今天我本来也要过来跟你提这事,谁想一来就见你在那儿作幺。”
把一个昏迷病人送出国哪是容易的事,去哪个国家什么机构,怎么去怎么住,甚至吃喝拉撒都是大问题,李天自知没这个
能耐去办,但他爸可以。
果然这些事都不需要操心,李爸爸早都安排妥当,钱和人全都就位,买卖上的事托付完毕,随行医护也敲定好人选,李全
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