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难吃。别吃了好吗?我想走了。”
“好,武凯笑着揉揉她的短发,“一切都听未来的老婆大人指挥。”
梁夏看着两人手牵手从她身边经过,程佳佳面色烂醉如桃花,却还不忘用目光暗示她遗留在甜点里的戒指。梁夏了然地点点头,待两人一走出店门,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刨出了沾满nai油的戒指。
她细心擦拭着戒圈,心想你虽然没有完成使命,但你的主人却不辱使命,顺利地推开婚姻大门。
回去的一路上梁夏都哼着歌,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纯粹地快乐了。生活似乎总有一角压迫着她的心,让她连呼吸都愈感沉重。她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听见房间里传来隐约的走动声。
霎时间无数种可怕的猜测在梁夏的脑海里闪现。下一秒,门被慢慢推开。她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迷茫与惊讶混杂在一起:“阿姨?您怎么在这儿?”
骆远母亲的怀里还抱着一堆杂物,如果没看错,都是她的东西。
“您在干什么?”
骆远母亲笑呵呵地说:“我从老家带了些特产给你,问骆远要了你家的钥匙。看你房间有点儿乱,阿姨就帮你理了理。”
也许骆远面对一切都理所当然的态度与他的母亲是一脉相传。一瞬间梁夏突然有种想大哭的冲动,从心底深处滋生的疲倦快要将她淹没了。她把自己的东西从骆远母亲的手里接过来,“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但这儿是我家。”
骆远母亲用手抵住她想要合上的门,“梁夏,阿姨可是好心,你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
她试图挤出一个微笑,但是没有成功。算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她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在四处回响:“就是您听到的意思。”
傍晚骆远来找她的时候,她仍然在收拾房间。骆远的母亲将一切安放得井井有条却又杂乱无章,梁夏甚至有种搬进新房子里的错觉。她机械地打开每一个抽屉,再将它们关上,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一切回到原位。
也许再也回不去了。
她无力地垂下胳膊,感觉心中正在酝酿一场暴雨。
骆远就是在这时候走到她身后。
“对不起。”他说,“我妈妈不应该乱动你的东西,但你也不该这样和她讲话。”
梁夏觉得自己的情绪像是一条弹簧,刚被柔软地抚平,下一秒又反弹得更高。
骆远仍自顾自地说着:“她只是想和你亲近一些,毕竟等我们结婚就是一家人了...”
“谁要和你结婚了?”梁夏将一个靠垫扔在脚下,垫子上的卡通人物正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我不要结婚,不要和你结婚,至少现在不要。”她凌乱地重复着,声音越来越低。“你走吧骆远,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骆远没有动,他像堵墙一样顽固地停在原地。梁夏绕过他,打开衣橱。
衣橱也变得面目全非,但真正让她在意的东西只有一样。她合上衣橱,四下搜索了一遍,再打开它。还是没有,那样东西消失了。
“你是在找你的红围巾吗?”骆远慢慢开口,“就是这么多年一直舍不得戴的那条?”
梁夏望着他,他的眼神里突然充满了令人陌生的讽刺。
“它被扔掉了,我让我妈妈扔掉了。”
第57章 仅此而已
梁夏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冷静的人,从小到大疯狂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得清。
一次是十九岁孤身一人来到上海,一次是毫无保留地与秦天天陷入恋爱。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她站在巨大的垃圾桶前翻翻找找,将男朋友,不,是前男友甩在身后。
梁夏来南京的时候,整个行李箱里只装了这么一件与秦天天有关的东西。那双白手套被虫蛀了,她万般不舍地丢弃,红围巾却还崭新如初,她一次也没戴过,把脸埋进去,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她在一片黑暗的包裹中流下眼泪。
收到这条围巾时她与秦天天还不是恋人,只是朋友,那是一段最轻松自在的时光。于是梁夏把红围巾放进行李箱的最底层,她对自己说,我不是余情未了,这只是一个纪念。
纪念曾经拥有的美好回忆,至少仍有一个角落不被诋毁,干净如初。
梁夏住在这里的第一个秋天,把红围巾和所有要穿的衣服一起洗出来,挂在阳台上,只是她仍然不戴它。她喜欢每天下班的时候看见那抹红色随风招展,像一枚旗帜。
后来她与骆远交往,有一次对方好奇地询问,她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随口说是一个老朋友送的,然后就将它收进衣橱里,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梁夏知道,自己不该再去回忆和秦天天有关的任何事情。但同时她也知道,那条围巾就放在那儿,和一些还没忘却的记忆一起。她不用看,可她清楚,它没有消失。
也许有一天它会消失,也许有一天,她会不再记得。然后像大多数人一样,只想着眼前平静安稳的生活,找一个人结婚,生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