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沙发上一坐,双腿交叠,“我知道了。”
助理见她没离开的准备,抱着文件去赶会议了,临关上门时,听见尤蜜翻杂志的声音哗哗作响。
枯等,似掉进一口深井,shi漉漉的井壁,时间过得慢。
尤蜜看杂志、玩手机,甚至对着落地玻璃外的夜景,劈一字马,一看时间,不过半个钟。
她又四周围看,摸来摸去,他的办公桌、纸镇、电脑。
往休息间去,只有一张床,质量上乘的床垫床单,衣柜里吊着他的几套熨帖妥当的西装,柜边放着两个哑铃,床头柜上放着文件报纸。
尤蜜坐在床上,四周环顾,完全公式化、不近人情的总裁风格,眼神无意之间扫过报纸,南市十八线的八卦小报,叫什么橘子日刊。
她讶异,陈亦杭也看这种不入流的小报纸?
再看下去,是两个月前的报纸,封面的大图片她再熟悉不过,高耸深蓝底色的大楼上层的左边飘出黑烟,滚滚在如火的夕阳,标题更是抓人,《报!维纪集团总裁办连环爆爆爆年轻猛男总裁火场救孩脱险》
以失火的高楼做背景,附上抓拍的Jing彩瞬间,灰头土脸的白领跑出大楼,救险的专业队员楼下列队严阵以待,总裁和尤蜜深情相拥图,一连抓拍五张,从她跑向陈亦杭,再到用力抱住他,再到她哭花脸被他额头相抵地低声安慰。
尤蜜不知自己何时被人拍到这张照片,画面她,她穿着散漫,乱糟糟的长发,脸上泪水淌成河,隔着报纸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当拥着脱险的陈亦杭那一刻尤蜜脸上的心满意足,笑容发自真心。
他是不是偶尔夜里翻来覆去之时,看这张报纸封面?
尤蜜不由自主地伸手触碰报纸,纸上那对相拥的男女……
千百种思绪占领大脑,她第一时间不是掩面抱怨小报把自己拍的这么丑,而是感慨万千,她好像遗落和忽略了什么,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心。
入夜,夜风阵阵凉。
开完会的陈亦杭抓揉后颈解压,进入办公室,尤蜜还在,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见他回来,脸上难掩的雀跃,“结束啦?一起回家。”
陈亦杭抬手看腕表,夜里十点半,见她这幅样子,终究心软点头。
见陈亦杭利落干脆地把没碰过的海陆沙拉扔进垃圾桶,拿上车钥匙,“走。”
小女警心疼了,“浪费。你都没吃晚餐。”
陈亦杭没作解释往外走。
尤蜜急忙跟上。
到家时收拾梳洗完,已是夜里十二点。
尤蜜原想分房睡,她睡客房,又怕睡得死,夜里潜入几个黑社会对陈亦杭下手。
洗澡后的陈亦杭见尤蜜正撅着屁股在地毯上铺被子枕头,她的屁股rou多饱满,他抓握时手感极佳,眼神流连了一会儿她抬着屁股的身线,“你搞什么花样?”
尤蜜转过身坐在地毯上,见他剑眉微蹙,一脸她又在作妖的表情,她自觉心虚,“你睡床,我睡地毯。”
她声音更小,有如蚊蚋,“我没说不和你离婚。”
陈亦杭半蹲下来,强迫尤蜜望着他,“下班等了我五个钟,非说要回家,结果你要分床睡?”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尤蜜耍得团团转,
没办法的尤蜜说出实情,“穆安峰流窜在外,一心要对付你。我不放心啊。”
顿悟过来陈亦杭哦了一声,自嘲一笑,“没想到穆家还有一日能帮上我。”
当他心头百味杂陈之际,尤蜜做出保证,“等他伏法,再谈我们的事。”
不过,商人本色的陈亦杭还是利用了这件事,他凑近尤蜜,她不适地往后缩,奈何身后就是床沿,他挑衅,“那一起睡床上。你怕我?”
尤蜜心头砰砰直跳,她都要哭了依然嘴硬,“……不怕”
柔软的大床被尤蜜用折成一长卷的被子隔开,犹如三八线、护城河,她安心躺下,“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不许动手动脚。”
陈亦杭背对着她躺下,“省省,我对你没兴趣。”
这话听得尤蜜哀怨地向他的后背嗖嗖放箭,于是顶嘴,“放心,我也没有。”
听得陈亦杭坐起身来,一双桃花眼觑她,讥讽出声,“是啊。那个脚伤了求我上她的女人不是你。”
既然他说这个,尤蜜翻旧账,“在楼梯间强迫我的那个禽兽也不是你。”
没想到陈亦杭担下了禽兽的骂名,“是我。被姓赵的撞见,你就提离婚?你可真行,尤蜜。”
他似笑非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偷的,他是正的。”
尤蜜摆事实讲道理,“你看,这就是我要和你离婚的原因。婚姻应该是纯粹的浪漫的关系,新生活的开始。我和他就是同事关系,是你动不动犯疑心病疑神疑鬼,没有安全感地压迫我折磨我,让我对这段婚姻感觉很复杂。”
她冷静陈述,“亦杭,我要离婚,是因为我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
“尤小姐,你要不要自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