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剧烈地喘息着笑骂:“Cao!……敢情……你不用下蛋!……”
“所以下几颗了?”我笑着拍拍他的脸,“数着没?”
他闭上眼睛,又缓了两口气,才低声道:“七……七颗了……呵……怎么还有?……你到底塞了多少?”
这一点我记得特别清楚:“十四颗,还一半呢。”
他怔了怔,随即头往后一仰,又开始惨叫着控诉:“你禽兽——”
我乐不可支,摸了摸他的头:“老杨同志,革命这都成功一半了,坚持就是胜利——不如我也给你唱个红歌助助兴?”
插科打诨方面,他向来配合,当即煞有介事地打报告:“报告组织——我申请换一种助兴方式!”
我点点头:“杨学同志,请讲。”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声音里也带着笑:“把眼睛闭上。”
……
这是一个很含糊的暗示,进是性邀请,退是恶作剧——
而进退全都掌握在他手中,我完全被动。
不想丧失主动权的我于是不动声色,谢绝配合,只是饶有兴致地回望着他。
他笑了起来。
半晌,他才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自己先闭上了双眼,双唇也随之贴吻了上来。
21
那一刻他的表情认真到让我没想到要推开他,只一动不动地由着他蹭吻。
刚开始的时候,我仍然睁着眼,平静地看着他近似动情的样子,并不打算给他回应——
我总觉得,这场戏从头到尾,我潜意识里都在力求做一个局外人,总是在避免入戏太深。
直到我发现他的手拢上了我后颈,而后缓慢轻柔地开始揉捏按摩时,心里的戒备才渐渐放松下来。
他确实是一副认真索吻的态度,吻到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也没想放开。
我听着他几近窒息的急促喘息就觉得好笑,刚想嘲他两句,然而稍有后退的架势就被他缠得更紧——
就是这一刻,我才发觉自己已经被他拽 进了局里,再也没法像之前一样置身事外了。
……
闭眼的瞬间,我终于从那个隔岸观火的局外人,正式变成了一个耽溺爱欲的局中人。
22
我向来觉得,吻这个玩意儿,是爱意的倾吐,是情绪的流露,更是两个人之间最抽象却深刻的交流——
唇舌间的触碰就像是一场灵魂间的对话,一切现实中难以言说的,都足以融化在这样细腻的交缠中。
我开始想得很深、很远,眼前又出现了曾经在脑中反复过无数次的画面——
脏乱Yin暗的客厅,他瘫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头发杂乱,胡子拉碴,破旧的白T恤上遍布着油污酒渍,袒露的手臂消瘦得青筋都清晰可见。
他屈起一条腿坐着,搭在膝头的手上提着一罐啤酒,嘴角叼着一支没燃尽的烟,垂着头低声地笑。
客厅的窗帘拉得严实,看不出窗外是白天还是黑夜;他长久没有修剪过的刘海几乎要扎进眼睛,低着头也看不到神情。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都没有动弹,想到最痛苦恐惧的地方时,会不可抑制地抽搐起来,将身边一圈啤酒罐震得东倒西歪。
无助到极点时,他颤抖着掏出手机,将通讯录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划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毫无作为地按灭了手机。
然后在濒临崩溃的绝望中,他颓然抛下手机,双手插入发间,颤抖着揪紧头发,任由自己缓缓躺倒在地,蜷缩起来,喉间发出他自己都无法听懂的呜咽声,低沉沙哑如困兽。
那个时候,他与过去之间已经完全断裂,中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对岸依稀光鲜亮丽,而他面前只有茫茫的Yin郁。
他一步也迈不动。
……
那两年间,这个画面在我脑中不断地上演——
起初,只是一种含混的情绪、模糊的念头,后来随着反复的演练而日渐清晰,最后又因为际遇浮沉,诞生出了一种近似命脉相连的感同身受。
我看着他陷入深渊,一度绝望到无力抗争,却又抓住了偶然的一线生机开始疯狂挣扎,直到满身泥泞地爬出深渊,在太阳底下硬生生地笑起来。
……
在那之后,他的心态才一年年地平和下来。他试着与自己和解,于是许多以前介怀的事情,也都慢慢变得不那么有所谓了,最终熬成了现在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偶尔的偶尔,那些烂事还会借着酒劲浮起,却已波澜甚小,不成气候。
所以,我也一度以为他的余生已是遍地阳光,所有的Yin影都早已在他逆光而行时,留在了他的背后——
直到那一次朋友聚会,当一局输后选择真心话被问及“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的时候,他当着朋友们的面只是插科打诨说自己梦见“打麻将输了五百”活活气哭的,直到散场之后自己独处时才敢回忆起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