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药箱从通道匆匆往书房方向走去,秒留稍后来报时也带着点慌张:“好像又发高烧了。”
莲华几乎要跳起来:“我去看他。”秒留犹豫着劝道:“现在那边兵荒马乱的,姐儿去不太方便吧?”
也是的。她强压着自己回房中坐下,倒了杯茶,安静地听外面的声音,尝试透过来回跑动的嘈杂知道塔立的情况。动静一直持续到夜里才静下来,莲华在床上辗转反侧,偷偷摸摸起了身。门外守夜的是孟嬷嬷,已经歪着头打呼睡了,莲华边奇怪怎么会是她,边细力地关上门。
书房外没有人在,塔立向来没有叫人守夜的习惯,即使在病中,莲华皱了皱眉,安静地入了书房的里间。
床上的人安稳地睡着,房中的蜡烛都灭了,幸好今晚月色明亮,依稀照亮了莲华的去路。她摸到他床边,缓缓跪了下来。
她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怎的一见他就有股热气蒙上眼来。他好像又比之前瘦了些,下巴长了胡渣,深邃的眼窝下挂着Yin影。
她好想他,想抱他一下,想触碰他。
如此想着她把手盖到他的额上,温度正常,应该是退烧了,又帮他整理脸边的碎发,回过神他已睁开眼看着他。
眼珠反射着月光显得有些shi润,莲华触电般收回了手,轻声道歉:“我听说你发烧了,想来看看你,很快就走的。”
但她没有走,太多说话哽在咽喉,一见到塔立就不自觉地委屈起来:“我知道这很难令人信服,王顾成确实要求过我通报你的行踪,可是我从来就没有理会过他。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相信,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会觉得很荒谬,怎么可能这个女人愿意为他远嫁他方,却不愿意跟他透露一点消息。”她愈说愈激动,语速加快,泪满盈眶,但还是坚持说下来:“我也不知道那盆栽为什么会有药?为什么有避子药呢?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管我子荫?我想要和你生孩子的,我想要做你的家人的。”
说到这里她失了声,眼一眨连串的泪水都滚了下来,张张嘴又回复到缓慢的语速:“可是现在好像都不可能了...”
塔立伸出了手,擦不光她的泪水,她泣不成声,把他的心都哭碎了,索性坐起来,把她拉到怀中,任她靠在他的肩膀陶哭,似大婚的那一晚一样,揉着她的发顶,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道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莲华不受控地哭了好一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他抱着,惊慌要下来:“会压到你伤口的。”
“别乱动就不会压到。”于是她几乎是正襟危坐地虚坐在他的腿上,用衣袖抹了抹脸,过度情绪波动令气管不时抽搐着,他轻轻扫着她的背,说:“因为他怕你怀上孩子就会变心不再帮他。”
“嗯?”莲华听不明白,他提醒道:“那个盆栽。”
她还是想不明白:“但那是在未到穆国之前就给我的啊。”
塔立摇头解释:“小花,王顾成在穆国卖神仙药的事,是需要几年时间筹备的,更有可能和南花有合作。”
莲华愣了一会,抿了抿唇才问:“你是说,一切从一开始就是盘棋?他连我会自请和亲都计算好了?怎么可能?”
因脸颊哭得shi漉漉,碎发都贴着皮肤,他帮她一一绕到耳后:“因为你喜欢他,因为你喜欢一个人就把心都掏出来送人,因为他不喜欢你。”他一下讲了三个原因,莲华竟无从反驳,她当王顾成是那年在镜湖救了她,一脸温柔问她是否安好,用自己的衣衫把她裹紧的男孩,不管他后来爱的是谁、要娶的是谁。而他把她当成一枚最听话最华丽的棋子。
“是我不好。”他亲了亲她的额,叹了口气呼到她的皮肤上:“我明知你那几天一直在照顾我,觉没睡好饭没吃好的,但起来第一件事居然是质疑你,让你难受。”
莲华原来收拾了的泪水好像又要涌出来,紧咬着牙听他说:“我明知道你不可能藏得住心思的,查斐说他在你面前稍提到王顾成你就变了脸色,以前每一次碰到他你都心情低落,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过我。我明明知道的,但还是对你发了脾气。”
“对不起,我分明答应过要护你、疼你,却连这件事都做不到。”莲华藉着月光看进他的眼,才发现他的眼睛也是满布血丝,疲乏不堪的,他接着说:“我在向父王求娶你的时候就想过了,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我会住在书房里,不打扰你,我们各自各过??”
莲华拼命摇头,怕他说出接下来的话,急急打断了他的话:“我喜欢你的,我喜欢你的!”
塔立愣了愣,然后捧起她的脸,她的眼都哭肿了,鼻头红红的,甚是可怜,低下头来轻轻吻住,啜住她的舌头,依依不舍地放开:“我也喜欢你。”
莲华搂着他的颈又亲了上去,她不敢乱动,默默承受他深入的舔吻。
她想,王顾成机关算尽,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透了,但大概算漏了上天怜她愚笨,给她留了一个爱她惜她的人。
天亮了大早,秒留捧着热水来到莲华房间,看到门外的孟嬷嬷还在睡,不满地撇嘴,自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