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路长歌拉过一旁的椅子,弯腰伸手将路盏茶提溜起来放在上面,自己半蹲着昂头看他,“我打算去林府当管家。”
路盏茶眼睛睁的浑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险些瞪成了水灵的杏眼,“那、那还读书吗?”
“读,只是不去书院了,我已经跟严夫子说好了,明年秋闱会去考乡试。”路长歌笑,“举人身份比秀才值钱,将来你说亲的时候也不会受委屈。”
路长歌眼里带笑,声音温柔,“否则阿姐就找人弄死她。”
“……阿姐,我才四岁。”路盏茶幽幽的开口,伸出小手跟她比了个四,“离说亲还有十年呢。”
“所以阿姐要提前赚钱给你存嫁妆。”路长歌说,“之前之所以必须拿到禀生的名额,为的就是禀生每月都有朝廷补助,还发米面,如今去林府当管家,咱们就不愁吃喝了。你想吃猪蹄咱们就吃猪蹄,想吃鸡腿咱们就有鸡腿,日后想穿小裙子咱们就不买大棉袄,涂脂膏也不用这么节省,莫说涂手,就是涂脚阿姐都给你买。”
路盏茶听的眉眼弯弯,开心的揪着自己的手指头。这双白.皙小手的指甲旁边起了倒刺,手背也被刚才烫的通红,如今还没褪去,“那我要天天涂手,都快生冻疮了。”
在邻居家每天要给小宝宝洗尿布,虽说有热水,可手总不能泡在水里头,拿出来泡进去,有时候冷热交替冻的他牙齿打颤骨头痒疼。
多亏天生丽质底子好,否则这般折腾,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手上估计都生冻疮了。路盏茶笑嘻嘻的,不觉得苦,小脸涂了脂膏,在油灯下亮晃晃的,“我比他们聪明,我会给手指擦脂膏。”
若是父母还在,家里半点活怕是都舍不得让这个四岁的孩子去做。他这般乖巧懂事,就是送到别人家里头或许也不会吃这些苦。
路盏茶生的好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唇红齿白,这样的小童子本该在别人的庇护下不受风雨备受宠爱长大,而不是自己一步一脚印的谋生活。
路长歌脸上带笑,心里抽痛。她抬手捏了捏路盏茶的脸蛋,依旧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这是她弟弟,是这世上唯一跟她血脉相连的人,送给谁她不放心。
路盏茶向来听路长歌的,家里有什么事情都是她拿主意。可路盏茶聪慧的很,所以路长歌做事一般不会瞒着他,会将利弊掰开了揉碎了分析给他听,尊重他的看法。
许是路盏茶生来聪慧,许是路长歌的教育法子跟旁人不同,才四岁的小朋友Jing的跟只猴一样,莫说同龄人,就是个八岁的孩子都不一定有他脑筋转的快。
路长歌站在床边一边给路盏茶收拾东西,一边叹息,“其智近乎妖,这将来个头若是被鬼主意压的长不高了可怎么办。”
她担心的点也跟别人不一样。
“阿姐能长高,我就能。”路盏茶站在床上,伸手比划路长歌的身高,眼睛笑嘻嘻的。
路长歌抬手挠他胳肢窝,的确,母亲说她小时候也是个机灵鬼,只是那时候父母俱在,她活的没路盏茶苦。
家里能带去林府的东西不多,路盏茶挑挑捡捡半天,什么都舍不得扔,他抱着包袱看着自己生活了四年的茅草屋,眼睛慢慢红了,水盈盈的泛起一层雾。
“这屋一点都不好,下雨漏雨,刮风漏风,雪压在上面我都怕它撑不住塌了……它哪哪都不好。”路盏茶吸吸鼻子,松开包袱伸手抱住路长歌的脖子,脸埋在她颈窝里,声音中透透浓浓的哭腔,“但这是家。”
路长歌大手轻轻拍着他消瘦单薄的后背,“咱俩在一起,哪儿都是家。”她垂眸笑,声音温和,“有阿姐在呢。”
屋里的没什么家具,更没什么值钱东西,依照路长歌来看,将路盏茶带走就行了。可他舍不得,硬生生收拾出两大包袱衣服用品,其中自然包括路长歌的。
他背着个小的,里头是他自己的瓶瓶罐罐。路长歌则是两个膀子各挎着一个大包袱。
姐弟两人借着月色看着面前这个简陋的茅草屋,随后转身往林府方向去。
路长歌蹲下来,路盏茶往上一窜跳她背上,小手圈着她的脖子,高兴的晃着脚丫子。头顶星空明亮,几个聚在一起排列成不同形状,他心里好奇,就问路长歌。
什么北斗星,牛郎织女星,他今天问了个遍。
路长歌不胜其烦,叹息一声,“我都没跟绵绵俩看过星星呢。”
路盏茶眼睛滴溜溜的转,“那我要绵绵少爷跟我一起看星星好不好?到时候有不认识的,我就让阿姐过来教我。”
“没白疼你。”路长歌笑。
夜间有风,路盏茶伸出两只小手,掌心贴在路长歌脸上给她遮挡,看着越来越近的林府大门,他又紧张又高兴。
林府门口挂着两个白灯笼,朱红色大门紧闭。
路长歌将路盏茶放下来,他不安的牵着身旁人的手,吞了口唾沫,小声问,“我喜欢绵绵少爷,可阿姐你拖家带口的把我带来混吃混喝是不是不太好?”
路上路长歌说,进了林府以后,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