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抽了过来。
虽说没写文章,但纸上倒是写了字。
赵义满脸狞笑,胳膊一伸将纸怼到路长歌面前,“这冬季尚未过去,你怎么就开始思.春了?”
纸上写的全是“林绵绵”三个字。
字迹潦草字体飘逸,显然是走神时下意识落笔写的。
路长歌一阵心虚,好在她脸皮厚,随口叹息一声,动作自然的伸手将纸从赵义手里夺了过来,折叠起来隔着一层中衣塞进怀里贴身放着,“你懂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路长歌拍拍胸口放纸的地方,微微挑眉嘴角带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便是颜如玉。”
是书中的美人。
“去你的颜如玉!”赵义差点一口唾沫啐在路长歌脸上,险些暴躁的站起来,“你当我不认识这三个字呢还是不认识林绵绵这个人?肖想人小公子你直说就是,还想诓骗我?”
路长歌深吸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眼,“你可别毁人小少爷名誉,我没肖想。”
“紧张了?”赵义挑眉,饶有兴味,食指指尖戳着路长歌藏纸的地方,用气音说她,“不是肖想,难不成你还馋人家身子?”
她探身抱着胳膊肘压低上身趴在桌子上,面对面离路长歌很近,笑的不怀好意,“都是女人,我懂。毕竟十八了嘛,就是心不馋身子也该馋了。”
“你以为我是你?”路长歌一把推开赵义的脸,满脸鄙夷,“别污了这满屋的圣贤书。”
“那你就是馋他家银子!”赵义就势顺着路长歌这一推往后坐下,抱怀眯起眼睛打量她,意味深长的说,“林家夫妇去世,你殷勤的跑去林府帮忙,回来还跟尚安杠上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好管闲事,原来竟是看中了林府的家财啊。”
“……”路长歌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总在河边走哪有不shi鞋的道理。想她路长歌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她咬牙切齿,笑的危险,“你不去写书真是屈才了。”
赵义立马举起双手,笑,“不逗你了。”她语气认真,探身询问,“那你为何对林家的事情这般上心,今日有时间细说,想来也该给我个正经理由了吧?”
赵义见路长歌挑眉,警惕的直起身子伸手指着她,咬牙说道:“不然下回你前脚翻墙我后脚就去告诉严夫子,我让她放狗追你!”
“……为了报恩。”路长歌叹息一声,轻声将当年的事情说给赵义听,“间接来说,我现在能坐在这儿念书跟盏茶能平安健康的养在我身边,全要谢谢林少爷。”
“竟有这般过往。”赵义捏了捏手指,见气氛低落起来,不由抬眸看路长歌,勾唇笑,“报恩也不耽误你馋人家身子啊。”
“去你的!”路长歌扭身回去,懒得再理赵义。
虽说看不见赵义的脸,可她的话始终在心头盘旋。路长歌抬手攥了下胸口衣襟,那里有轻微揪疼,不由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吐出。
那是她的小少爷,是她心中最干净纯粹的光,她怎敢肖想。
☆、招管家
年底,林府在各地的茶庄铺子纷纷将账本送来给东家过目。等审核无误后,东家再根据情况进行具体赏罚,每年都是如此。
以往这些都是由林母一人查看,如今林府就林绵绵一个主子,这事只得落在他头上。
厚厚的账本叠摞在书桌上,险些将坐在椅子上的林绵绵淹没。
豆子见林绵绵端坐着翻开账本,眼睛不由一亮声音略显惊喜,“少爷竟然还会查账!”
“不会。”林绵绵面容平静的摊开账本,有模有样的用指尖点着上头的数字,见书房没外人,抬头跟豆子眨了下眼睛,倾身朝他小声说,“我就是装装样子。”
省的被送账本的人看出来他不懂,日后生出胆子忽悠他。
豆子恍然大悟,手拢在嘴边压低声音说,“少爷好聪明,竟能想到不懂装懂的法子。”
林绵绵莹润粉白的指尖在账目的数字上划拉,秀气的眉头拧着小结,“我属实没学过这些。”
他自幼体弱,被父母当成掌心宝似的养大,丝毫不舍得让他劳累。莫说账本了,他就连书院都没去过。
当时林府之所以跟尚家定下娃娃亲,也是希望给林绵绵找个有能耐的妻主,等林家夫妇百年之后,便将这产业交到她手里,继续护着林绵绵继续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林母之所以选择尚家,主要是两家大人知根知底,未来儿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断然不会存在人品上的问题。
尚家也是从商,虽说忙活的是大米生意,可尚安出身商贾之家,从小耳熏目染,即使不能将茶庄生意做大至少也不会关门。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林家夫妇唯一的失误便是算漏了人心,太过于信任尚母,事后再想补救已经没了机会。
林绵绵叹息一声,脑袋歪着,掌根托起腮帮子,眼皮耷拉下来,长睫扇动,小声嘟囔:“我就是把它们全吃了也看不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