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脚步声,把头偏向另一边,偷偷抬手抹了下眼泪。
路长歌蹲下来的动作一顿,垂眸无声笑了下。小少爷早上没吵过管家,脸皮又薄,现在怕是不想见生人呢。
食盒打开,鸡汤的香味顿时飘了出来,香味四溢,瞬间充满整个中堂。
路长歌小心翼翼的把碗筷取出来,看向林绵绵Jing致好看的侧脸,声音不由的放柔,“少爷,吃饭了。”
鸡汤浓郁鲜美的味道混合着煮熟后面条的香味,勾的人口水直流。林绵绵闻到味道后侧头瞪了路长歌一眼,紧抿着苍白干涩到起皮的嘴唇,也不说话。
路长歌总觉得小少爷在咽口水。
“鸡汤面条,尝尝味道?”路长歌试探着把碗往他面前递了递。
路长歌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拇指端紧了碗沿,眼神时刻警惕着,林绵绵到底是位娇生惯养的少爷,可别一抬手把碗给掀翻了。
毕竟她对眼前这位少爷的印象只停留在三年前。
“出去。”林绵绵垂眸不再看她,手指揪着腿上的孝服,声音有些低,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路长歌反问道:“我出去少爷就把饭吃了?”
林绵绵不理她。
路长歌单膝蹲在地上大着胆子劝道:“人是铁饭是钢,总不吃饭饿得慌。哪怕再难过,也得吃饱饭才有力气哭,对不对?”
林绵绵长睫低垂,没有半分动静,仿佛老僧入定,身边没有路长歌这个人似得。
劝了一会儿后,路长歌见林绵绵油盐不进,突然想起管事的说他早上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不由说道:“你现在是林家唯一的主子,林府以后全靠你来支撑,你不把自己照顾好怎么能行,你父母能走的放心吗?”
“还不吃?”路长歌说的口干舌燥,看着林绵绵有种看不听话的弟弟一样,这么一带入,就顺嘴的直接说落道:“行,你有本事不吃饭,那你有本事早上硬撑着别晕过去啊。”
路长歌话音未落,就看见林绵绵突然抬头瞪她,一圈眼眶通红,搭在腿上的手攥紧掌心下的斩榱,指关节绷的发白。
路长歌被他瞪了一愣,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呐呐轻声道:“所、所以得好好吃饭对不——不对不对不对,我说的都不对,哎……哎?你、你别哭啊。”
林绵绵漂亮shi润的眼里慢慢泛起水光,聚成泪珠,要落不落的在眼眶里打转,路长歌瞬间就怂了,丝毫没有刚才的气势,眼神慌乱无措的看着他。
她刚才的语气也没多凶啊?
可他都哭了。
“我、我不是要凶你。”路长歌突然结巴了,林绵绵落在衣襟上的眼泪仿佛有重量一般,“啪”的一下砸在她心尖上,重的让她觉得喘不过气。
她双手端着碗蹲在地上,微微低头眼睛上抬小心翼翼的看着林绵绵,声音轻的不能再轻,“我说的都是错的,我、我这就出去,滚的远远的,你、你别哭好不好?”
除了路盏茶,这是第二个能让路长歌害怕他掉眼泪的人。
林绵绵哭的无声,豆大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滴落在身前的衣襟上,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路长歌心揪成一团,拧的发疼,闷的发胀,恨不得把碗放下来抬手抽自己嘴巴子。
她发誓,刚才说那话的时候她真的没有一丝想凶他的意思,也没有取笑他的意味。
但小少爷哭了,哭的特别委屈,让路长歌没来由的就觉得肯定是她错了,肯定是她语气没拿捏好。
路长歌无措的垂下眼眸,看着碗里的鸡汤面条,“那、那我先出去,这饭……”
她正准备将饭放下来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伸到她面前把碗接了过去。
路长歌顺着这双手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手的主人。林绵绵浓密的长睫上还挂着泪珠,但却低头抿了一口鸡汤。
“先小口喝,你嘴上起皮,别被烫着了。”路长歌下意识的叮嘱一句。
林绵绵怔了一下,拿着筷子看着碗里的兔子萝卜,眼眸微动,吸了吸鼻子闷声说道:“父母去世,子女守孝,不食荤腥。”
路长歌看着边说这话边喝了一口鸡汤的人,提着的那颗心慢慢放了下来,眼里染上笑意。
☆、你叫什么
鸡汤很香,看得出来是用心炖了,上头的油花都被撇去,只剩下澄清的汤水随着氤氲热气散发着浓郁的鸡rou香味。
林绵绵这几日就没好好吃过饭,肠胃里没有半点油腥,猛的喝了口鸡汤,实在是太过于油腻,生理性的反胃。
他抿抿唇上的油水,拿着筷子犹豫一下将路长歌用胡萝卜雕刻的那只橘红色的肥兔子给吃了。
“哎?”路长歌看着他,本想提示小少爷那兔子就是个装饰品,是她一时兴起雕来当做点缀的。还没等她开口,林绵绵就一口咬掉了兔尾巴,吃掉了大半个……
胡萝卜清脆,林绵绵咀嚼的时候发出“喀吧”声,他水盈盈的眸子看过来,路长歌立马面带微笑一脸老实的看着他。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