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山顶上孤零零的一间,土墙草顶,连院墙都没有。
此刻,将夜的暮色里,那求药的老人就孤零零地坐在孤零零的屋子前,山顶的寒风翻卷着老人的粗布衣衫轻摇,老人一双灰黑的眼珠子,风烛残年般闪着幽微的光。
薛青忽然生出些不祥的预感来,扭身便走。
薛青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对方的反应却更快。
“薛神医,你再退一步,就别怪温某刀下不留情了。”
一声断喝,中气十足,振聋发聩,止住了薛青离去的步伐。
薛青缓慢转身,看见一张不算陌生的面孔:“温歌白。”
温歌白,虽然有着一个颇为诗意文雅的名字,却是一员武将。
薛青回头,就看见这没有穿甲胄的将军提着一柄九环钢刀,跟提个二两的猪rou般轻松惬意,放在老人的脖子上,仿佛不知道轻轻一旋,吹毛断发的刀刃就能收割一条人命。
或许温歌白知道,但是他并不在意。
“薛神医若是走,能不能走脱,温某不敢定论,但这老头的命必然是保不住的。”
温歌白手腕一动,老人家脖子上就见了红,六七十的老人在钢刀下抖得跟筛糠似的:“薛,薛大夫救我。”
薛青瞧着实在可怜,只得走回来。温歌白的亲兵立刻冲上来,将薛青团团围住了。
薛青就被亲兵团团围着,别开温歌白的钢刀,站在老人家面前,给伤口上药。上过药,薛青到底心气不顺:“魏极手下的狗腿子,做得温将军这般尽心竭力的,实在不多。”
论嘴皮子,温歌白也不是吃素的:“厂公有些要务,不能亲自来接薛神医,十分惋惜。特吩咐我等先行回京,他完了手头的事物便立时来见神医。温某估摸着,不需要到京都,在江州便能撵上,届时薛神医有许多的话,尽可以当面说与厂公。”
薛青顿时恹了。
一名温歌白的亲兵走上来:“将军,可要上镣铐?”
温歌白瞄了一眼亲兵捧上来的镣铐,玄铁锻造,少说也有百八十斤,摇头:“镣铐可锁不住薛神医,若实在担心看不住,便给薛神医找个伺候的丫头。”
亲兵一时不明所以:“将军,咱们探查到薛青行踪后一路急行军,没带女眷。”
“没带女眷,你不会去山下抓一个?”
亲兵越发不明所以了:“随便抓吗?”
“选那十一二岁,怯懦胆小,没见过世面的村丫头,”说到这里,温歌白微微一顿,意味深长地看向薛青,“与薛神医说清楚,这丫头背井离乡,一副身家性命,尽系于神医一念。”
薛青的脸色更难看了,还勉强压着脾气:“让老人家回去吧,山里夜凉,他的伤口不能见风。”
温歌白一双冷眼,却似是早就看穿了薛青的把戏:“等伺候的丫头来了,他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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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锦衣之下》了吗?我没看
但是我看了小阁老X林姨的cut,简直不要太上头
宝贝(短篇合集)【权阉】2、下药
【权阉】2、下药
翌日,亲兵果然从山下带了个丫头回来。
倒不是抓的,十两雪花银,买一个山里丫头的生契,已经是十分公道的价码。
十岁的小丫头,穿着靛蓝的布裙,怯生生地在薛青面前做了个不甚规矩的福:“老爷好,我叫芹菜。”
薛青为求方便,在外行走都是做男子打扮。她扮得稀松随意,旁人细心地瞧,便能从耳洞腰肢嗓音五官瞧出许多端倪,但芹菜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不知道世间还有女扮男装的说法,只看着一身飘逸的青色长袍便认定了薛青是个男人。
薛青见芹菜认错性别,也不纠正,只点头叫了名字:“芹菜”
温歌白吩咐亲兵驾来马车,待薛青和芹菜进了车厢,一扬马鞭:“出发。”
山路颠簸,马车也摇晃,待上了官道,才摇得好一些。
薛青在车里摇摇晃晃,竟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漂亮的小少年狗儿似的抓着她的衣袖不放,黑秋秋的眼睛也如狗儿瞧着主人般尽是依恋:“你不会离开我,一辈子都不会,对不对?”
那时的薛青也不过十来岁,生性顽劣,初次下山,尚不知道一辈子的长短,在小少年满眼期许里,忽然成长出些责任担当来:“睡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小少年便安心地偎过来,畏寒般窝在薛青怀里的动作,也如狗儿一般乖巧。
“老爷,”薛青被摇醒了,是芹菜,“老爷吃饭了。”
薛青掀开马车的帘布,外面天色又黑了。
该是没赶上宿头,在野外扎营,温歌白的亲兵正在煮汤饭。薛青下车的时候,亲兵正舀出第一碗饭来,恭敬地递给温歌白。
温歌白没接,只下颌朝着马车的方向一昂:“先给那边送去。”
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