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各种规划,终于到了面试的那个周六,我穿着校服带着一个背包一大早和我妈告别出门。背包里在课本下藏了一套漂亮裙子和身份证。
打开门岳凯已经在等我,他和我妈礼貌客套了一会儿。该说不说,岳凯其实挺标准的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在整个大院里,一说岳凯,小孩们都知道。
我跟做贼似地到了客运站。我没自己买过票,就跟在岳凯身后走。
“你怎么这么熟。”
“上网查的。”
“你没买过票啊?”
“那你来?”
我闭嘴了,乖乖跟在岳凯身后排购票的队。
“两张到深圳的票,最近一班的。”岳凯把身份证和钱递进窗口里。
“就你们两?有家长吗?”售票员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窗口前的我俩。
岳凯面不改色地撒谎:“家长在深圳站接我们。”
售票员把票给我了我们,时间很紧,预定到深圳站是十一点,我的面试是十二点开始。
上车检票时列车员问了我们同样的问题,这次我抢答了,家长在深圳站等,得意地甩给岳凯一个眼神。
我跟岳凯的票没买到挨一起的,我们前后座,我身边坐了一个中年妇女,车一开倒头就睡,规律的鼾声混在汽车的发动机声里。
车要开一个半小时,我看窗外街景看了十几分钟就腻了。想复习一下待会儿面试应该怎么应对,越想越烦,越模拟越沮丧。
我干脆向后跪在座椅上,肩膀扒着椅背,从上往下sao扰坐在我身后的岳凯。我以为岳凯会在看书,他总是在看书,结果我看到他闭着眼睛皱眉,咬着下嘴唇,一副忍耐的样子。
“嘿嘿!岳凯,你怎么了?”我压低声音问,生怕把旁边的中年妇女吵醒。
“……我晕车。”岳凯猛地睁开眼睛,抬头怨念地盯着我。
“你晕车?”我感到不可思议。
“……有点。”
已经不是有点了是就快要吐了吧啊喂!我看清他喉咙有一个明显往后吞咽的动作,分明是有东西反胃上来了。
“扶手上绑了塑料袋!忍不住就吐出来吧。”
“……谁说我要吐了……呕。”
“你真是……别装了!”我看他连解结的劲儿都没了,把自己手边的塑料袋解开丢到他那边。
岳凯无语地把那个飘到头上的红塑料袋抓下来,还想犟两句,结果一张嘴,下一秒半张脸就埋进塑料袋里呕吐起来。
他吐了快五分钟,估计把胃里的东西都呕干净了才停下来。
我掏出纸巾递给他,告诉他惨痛的事实:“还有一个小时,你得再忍忍。”
他是真吐得晕乎乎的了,竟然没骂我弱智。要搁平常,指定得剜我好几眼,话里带刺地说我这都是为了谁受的这罪。
他邻座的中年妇女好心地从包里掏出风油Jing让他擦,他多少缓和了些。
终于捱到了深圳站,岳凯一脸惨白地拎着他那袋呕吐物下车。
我跟在他后面,列车员拦住了我们。
“来接你们的家长呢?”
我呆住了,望向岳凯。
他迈开腿就跑,跑出五米回头喊我:“跑啊卢晴乐!别愣着!”
我看眼也愣住的列车员,马上撒开腿跟着岳凯玩命儿跑。
我们就这么跑出了客运站。我看着他逃跑手上还挂着那袋呕吐物,一甩一甩的,中间忍不住想笑,差点被气呛着。
他终于停下来,把手上的塑料袋往垃圾桶里一丢,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扯上了公交。
我在公交上惊魂稳定,喘得跟头老牛一样,他也不遑多让,额头上一层汗。
“哈……哈……岳凯你晕车你还答应陪我坐大巴过来?”
“不是我今天你连票都买不到,更别提到深圳了。”
“好……好烂的谎,你要编个好点的……我们刚才……至于要跑么?!”
岳凯手抬起来又放下,叹了口气:“省点力气吧卢晴乐,待会儿才是你要表现的场合。”
到了面试地点,是一家酒店的宴会厅,我堪堪卡上点报道。
没时间换裙子了,我穿着一身校服,腹部贴了号码牌,不像是去面试偶像团体的,倒像是要上跑道跑八百米的。
排在入场的队伍里,远远地看见岳凯在一堆陪同来的父母辈年纪人里对我竖起大拇指。那个口型是……加油。
我们这一组一共有二十五个女生,按姓氏排,我排在了第四个。我只观察了下我前后的女孩,穿着漂亮,有化妆,目测身高都有一六五。总之就是不知道比我好了多少。
进去后人被分成三排,898,我正好在一排的正中间,直面眼前的三位评委,我的心砰砰直跳。
第一项考核是一起跳投简历时那首要求的歌,《乱七八糟的恋爱甜点》,每一个东京girls粉丝都无比熟悉的曲目。
音乐响起,我头几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