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呢?
会不会偶尔也会在篮球资讯上看到有关自己的新闻?
“算了。”青峰沉声道,“无所谓了。”
青峰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倒不是因为这无厘头的缘由。
「那家伙」
心跳声前所未有的剧烈。
青峰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随着计程车离开时扬起的尘埃,消散在日本深秋冰冷的夜风中。
可神明总爱和人类开玩笑。
“光嘴上谢?”今吉看了眼吧台。
像是夏天香甜的草莓味汽水,气泡蛮狠地直冲入大脑后,是缠绕在舌尖无法淡去的草莓的香甜,这滋味,无论过了多久都叫人无法忘怀。
毕竟,他曾是他的光。
青峰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嘶了一声,不停地揉搓脸颊。
青峰看到他睫毛微颤,那双只存在记忆中清澈得像是山泉水的眸子缓缓睁开,与之相对。
很庆幸,酒保能懂。
他对酒保指了指冰柜里的功能饮料,竖起一根手指,又说:“威士忌,他,钱,我。”
“谢了。”
“你还好吧?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吗?”
屏保里的少年显然刚运动完,穿着黑白红相间的球服,水蓝色的发梢被汗水打湿,笑起来时眼底都泛着光芒,双颊的绯红和羞涩的笑容让人浮想联翩。
对方或许会对自己视而不见,又或是满眼憎恶,但这些设想的主体对象都是
“啊啊”青峰仰头看向无尽青空,“我们之间,只剩下曾经了啊。”
少年被他的动静吵醒。
身后明亮的路灯将青峰的影子照射在地上。
一旁的青峰虽然听不懂今吉说了什么,但看到员工甚至又叫了两个人一起来抬这个箱子,才松了口气。
青峰看着屏幕里笑容灿烂的少年,手指虚虚地勾勒着他的脸庞,“笑得真幸福。”
电话那头的今吉也很无奈:“好像是员工们听说箱子很重要,决定让它跟着武装运输的飞机一起回日本,但是飞机被敌国的间谍安装了炸弹,在起飞前就boo。”
说完,率先挂断了电话。
黑子也愣了一下,他用力地揉了下眼睛,在确认了面前站着的就是青峰大辉后,颤声呼唤:“青峰同学!”
这句话最终应验到了自己身上。
“青峰同学,我好像,无处可去了。”
是熟悉又怀念的称呼,但青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就连神明都在告诉他放弃。
“装酷?才不是。”青峰勾唇轻笑了声,“只是觉得那个记者的表情,和当初ter·high上那家伙一模一样。”
今吉发现,只要提及聚会那天的事情,青峰总会陷入沉默。
青峰想起在tercup大赛上,自己对黑子说过——一切都是无用功。
会吧?毕竟他那么喜欢篮球。
只是青峰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多问。
青峰将酒保推来的酒端给今吉:“慢慢喝。”
今吉看出他没说实话,也没打算追根问底,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青峰同学?”
少年小小一团,蜷缩着蹲在他的家门前,似乎睡着了。
今吉轻笑一声:“都三年了怎么还是不敢碰酒啊!卒业仪式后的聚会上明明喝了很多不是吗?”
今吉微微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无论是手机壁纸,还是密封的箱子,甚至是自己四年的暗恋,都属于无意义之事。
青峰难得地沉默,手指微微用力,打开了易拉罐。
今吉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刚才记者问出那种问题,你居然没有生气。”
青峰啧了一声,身体却很老实地走向了吧台。
比打了一场势均力敌的球赛还要强烈,毫无章法,根本无法控制。
十三小时后东京
在确认周围没有人后,青峰才解锁手机。
路灯下,二人的影子终于交叠在一起。
愤怒、冷漠、漠然。
和他一样,影子明明已经拉长到少年的脚边,却胆小得不敢更近一步。
他不能再爱他了。
青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所以,那家伙到底问了什么?英文说太快,听不清。”
说完,挥了挥手,揣着饮料坐回了休息区的沙发上。
青峰猛地扯下口罩:“哈?爆炸了?”
下一刻,黑子哲也走到了青峰大辉面前。
“哈?”今吉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前仰后翻,“什么啊你这家伙,笑成那个样子,原来是在装酷啊!”
青峰设想过无数次和黑子重逢的画面。
虽然不清楚那晚他和那个存在感极弱的少年发生了什么,但今吉隐约能猜到事情绝对不只是朋友间的争吵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