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廖公公走出承明宫时,陡地想起了陛下方才告诉闻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啊。若是此人找不到,那找个替死鬼总是有的,只要人死了,罪名往他头上一扣,任他有冤也说不出来。反正,裳妃是被人蒙头打了一顿,她也不知那人长什么模样。陛下要的不是这件事的真相与真凶,而是利用此事为陛下带来的利处。毕竟裳妃对陛下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人。悔忧宫的事闹得很大。而都卫军统领闻终,因得了陛下的口谕,将此事闹得更大,当真是将整个皇宫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终于找到了真凶。而他们找到真凶时,此人因惧怕都卫军,竟一头撞死在了墙壁上。谁也没有想到,蒙头将裳妃打了一顿的会是伺候在她身边的宫女,宫女临死前曾当着都卫军的面,愤怒叫骂裳妃,都是因为裳妃,她才会在冷宫里待下去,就连过了出宫的年龄也不能迈出悔忧宫一步。是以,对裳妃怀恨在心,便在深夜时,扯下帷幔蒙住裳妃的头,将她打了一顿出气,而她则躺在庭院里装晕,以此蒙蔽裳妃。这件事便是在今夜传开的。幽暗狭长的宫道上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廖公公,走在他边上的是手执灯笼的干儿子宁度。太医院的女医官席茹云与下手芍药,芍药背着药箱,跟着宁度的步伐。在后面,是几名太监与宫女,手里搬着的、拿着的、都是给悔忧宫里置办的新物件。他们的后方,跟着二十名都卫军,手按在剑柄上,身板笔直,面孔严肃。一群人走进悔忧宫时,便听到裳妃嘶喊的怒骂声,时不时的‘嘶’一声,像是扯疼了伤口似的。悔忧宫内,以往寂静荒芜的庭院站了好些人,闻终站在寝殿前,冷眼看着躺在地上,头上一片血红的宫女,两名都卫军将她抬了出去。寝殿内,裳妃还在叫骂着。闻终搭着眼帘,唇边敛着冰冷的弧度,有那么一刻,他真觉得大人打的轻了。世上怎会有这样的母亲,有时他都替二爷难受。廖公公踏进悔忧宫时,看了眼被都卫军抬出去的宫女,宫里找到刺客的事已经传开了,替死鬼便是此人。闻终带着人先离开了。二十名都卫军守在悔忧宫内,手按剑柄,盔甲兜鍪,冷冰冰的物件在深夜里散发着冷意。
廖公公领着人走进寝殿里,殿内冰冷chaoshi,竟是让几人都冻得打了个哆嗦,只听宁度吩咐:“将殿内的炭火烧上。”裳妃待在帷幔的室内,宁度掀开帷幔,让廖公公与席医官和芍药进去。裳妃坐在妆镜前,纤细的身形在昏黄的烛光下有种纤弱的凄零,一头青丝散在身后,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便让人心中微动了几分念想,可见二十几年前的裳妃是如何独得圣宠的。听见动静,裳妃转过身来,她脸上蒙了面纱,眼帘以下的伤势瞧不见,可眼角上的青紫,额头上的红紫无一不在说着,她今晚遭了一顿毒打。裳妃的手撑着妆桌,费力的站起来,只是稍微动一下,rou带着骨头都疼的很,每疼一下,她就恨不得将真正的凶手揪出来,用剪刀狠狠的戳死他!那人打人的力道,不像是个女子,倒像是个有些功夫的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宫,又没伤她的性命,只是将她狠狠打了一顿,让她在宫里丢尽了脸面的人,除了那个贱种指使的,还能有谁?!廖公公看了眼裳妃眉眼间浮上来的Yin毒狠厉,硬生生破坏了她眉眼处留残的娇弱。他冷声道:“裳妃娘娘,陛下遣了二十名都卫军候在悔忧宫内,给裳妃娘娘点了两名宫女在身前侍候着,保护娘娘的安危,以防哪一日再有贼人闯入悔忧宫伤了娘娘。”裳妃眯了眯眸,冷冷的看了眼廖德,又落在宁度的脸上。宁度是个白净的小孩,头一次见着裳妃娘娘,竟是被她Yin毒的目光吓着了,不禁往廖德身后挪了两步。裳妃见此,嘲讽冷笑,“廖公公,二十多年没怎么见,身边人的胆量怎么跟小鸡崽一样?”宁度:……廖德并未回她,又给两名宫女交代了一些事后,便道:“陛下让奴才办的事都办完了,奴才就先走了。”也不等裳妃说话,廖德便带着宁度先走了,留下席医官与下手芍药。廖德走出寝殿,宁度手执灯笼,乖乖的跟在他身旁,耷拉着脑袋,跟个鹌鹑一样。廖公公先是交代了二十名都卫军一些事情,这才走出悔忧宫的大门。以往陛下也一直派人守在悔忧宫,可都架不住裳妃各种下作的手段,愣是逼得那些人不得已被陛下处死,而潜伏在暗处的人,却是进不得悔忧宫内。经过今晚的事,陛下再一次派了都卫军与宫女待在悔忧宫,想来裳妃也是怕了再有贼人来打她,应是不会再想着下作的法子逼走都卫军了。 悔忧宫幽暗狭长的宫道上, 宁度打着灯笼,跟在廖公公身侧,身后跟着的是方才抬物件的几名太监。几人的身影从萧条的宫道中走出来, 廖公公的手肘上搭着拂尘,被夜里的寒风吹着, 往后不断地飘浮。今晚的皇宫热闹极了, 每一处宫邸里都亮着宫灯,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知是谁。≈lt;a href=”≈lt;a href=≈ot;/tuijian/fuchou/”≈gt;≈ot; tart=≈ot;_bnk≈ot;≈gt;/tuijian/fuchou/”≈gt;≈lt;/a≈gt;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