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要脸的一番话简直刷新了姜念的三观。陆聿脸色黑沉冷厉,看向耍赖的谷霞,声音冷硬:“谷山破坏国营绣庄的财产,又具有偷盗行为,虽然他是孩子,但他犯下的事也是有你们父母承担责任,不是你说不赔就不赔的事。”说完他看向保卫员:“这件事我们报警,交由公安同志处理。”一听到要叫公安同志,谷霞一下子就急了,吵着闹着要刘强帮忙,刘强直接不理,任由谷霞翻着花的骂也当听不进,刘二柱也吓着了,他低声对刘强说:“你求求情,我们回家凑凑钱,看能不能凑出来陪绣图的钱,可不能让你二娘和谷山被公安带走。”刘强被他们牵累,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别找我,你们犯的错自己承担去。”说完就回屋待着了。今天晚上闹这么大的事,连累了整个团年底没有补贴和奖金不说,也害的他以后升职的路也难走,他忍着没指着二伯和二娘的鼻子骂不错了,让他在低下头去求人,他做不到。经过这个事,估计全团的人都对他有意见了,毕竟大家都指着这批补贴过个好年。最后谷霞一家被保卫员送到公安局,姜念绣图的损失也会尽快在这几天给她一个估算和赔偿。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了,冯梅都替姜念心疼绣图和丝线。姜念回到家,看着受损的布料和丝线,闷闷的坐在床边,门外传来脚步声,陆聿走到床边,看着整理好的一点丝线,于是半蹲在床边,拿起另一团乱糟糟的丝线慢慢整理,对姜念说:“这些线我来整理,你看布匹还能不能用,不能用我明天一早去市里找一匹同样的布料买回来。”屋子里不大,尤其床边半蹲着高大健硕的男人,显得更逼仄了。姜念捏紧手里的布料,转头看向细心整理丝线的陆聿,声音有些哑:谢谢你。”陆聿没抬头:“跟我不用说这些。”姜念暂时忘掉刚才的不愉快,又重新检查了一下布料,用剪刀剪开绣好的丝线,仔细看了下布料上的扯痕,倒还不算损坏的特别厉害:“我明天绣图的时候弥补一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就怕丝线不太够。”陆聿将整理出来的一小撮丝线放到一边:“不够了我明天去市里买。”姜念心窝热乎乎的,要是这次的绣图和港城老板能谈下长期合作,她一定把挣到手的工资还给陆聿。陆聿在屋里整理丝线,姜念去灶房做饭,听见隔壁徐燕家再次传来争吵声,这一次的争吵是因为谷霞一家,姜念懒得去听那些。她晚饭做的疙瘩汤,烙了几张饼子,听见屋里偶尔传来陆聿的咳嗽声,饭做好后,姜念喊陆聿,陆聿说:“你先吃,我这边快好了。”姜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冯梅说的是谁。冯梅问道:“你和陆副团过年回家吗?陆副团有年假,应该有时间回去转一圈。”姜念道:“他说大年初三回,这几天把事物交接一下再休年假。”一听姜念说大年初三回,冯梅嘿嘿笑了几声,听的姜念心里直犯嘀咕,忍不住转头看她好几眼:“冯嫂子笑什么?”冯梅嘴角的笑都快压不住了,还直摇头说:“我没笑啊。”姜念:……我信你个鬼。再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姜念回去的路上,看到家属院的军嫂和婶子们结伴出来,孩子们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意,让她深切的感受到这个年代浓郁的年味。不像新世纪,年味越来越淡了。
姜念回到家给屋里的火盆添了点干柴,又给陆聿屋里的火盆添了点干柴,她兑了点热水洗干净手,从柜子里取出上次没做完的衣服,还有一个衣袖就完工了。这是她给陆聿做的过年穿的衣服,军绿色的风衣,结合了新世纪的风格,又不失七十年代的味道,原本一早就做好的,但这二十天一直再赶绣图给耽搁了。柜子里还有一件风衣,是她给自己做的,不过做了一半还没完成。姜念坐在床尾借着窗户的光把剩下的一只袖子缝制,窗户上忽然趴了一个人影,遮住了大片的光,吓了姜念一跳,她抬头看到窗外的徐燕,没好气的笑了下:“进来就进来,趴窗户上吓唬人干什么?”徐燕笑了笑,端了一碗咸菜过来放在桌上:“我刚腌好的咸菜,给你拿点尝尝。”姜念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减掉线条,又把另一边针脚做了一遍,徐燕歪着头看,啧啧的咂嘴:“做的可真好看,我看供销社里都没有卖的,也不知道市里有没有。”姜念道:“没有。”她笑眯眯的看向徐燕,有些自傲自夸:“我做的衣服可是独一无二的。”徐燕:……她还是第一次见姜念这么厚脸皮。第二天中午,姜念就知道了谷家的事,谷霞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关于姜念绣图的赔偿也下来了,丝线和绣图的损坏,赔了姜念五块钱,姜念收下存到陆聿的钱里。这几天队里比较忙,陆聿晚上九点多才回来,姜念晚上包的饺子,外面飘了起雪花,她透过窗户看见陆聿高大的身影径直去了灶房,于是放下缝制好的风衣放在床上,起身去灶房给陆聿下饺子。灶房里先前生火煮饭,又热气蒸腾,比屋里还暖和些。陆聿前脚走进灶房,姜念后脚就进来,她打开锅盖:“柜子里有饺子,你拿出来,我给你下饺子。”“好。”陆聿取来蒸屉,看了眼站在灶台旁的姜念,走到菜板前,将蒸屉挡在菜板上,高大的身躯倏然前倾靠近姜念,握住她手指下面的锅铲,手心在她指尖上一触即过。“我来下吧。”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擦过,姜念吓了一跳,一转头险些撞进陆聿怀里,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