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你看,多美。”元冲又看向树下的人,“不过,没有你美。”
自己坐在连廊生了炭炉,喝酒。
……
“哎……军务归军务。”安敬之叹口气,看着姜肃露在衣服外面的伤,红了眼边,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他没看见的伤,“可是,他这样对你,你还替他说话……”
安敬之竟然没听见有人走近。
这一件件事情压在元冲头上,还有姜肃的不言不语,把元冲快逼疯了……
“我刚才就知道那匕首在枕头下面。初平,你也太小看我了。以为我不会发觉?”
执盏跪在门外,哆嗦着。
“去端两壶酒来。我要跟先生赏雪。”
“看来,中原派来的像邝达这样的人已经深入豫东军中了。”
姜肃叹气,“敬之,事到如今,一切都不可能了……”
姜肃坐在榻上,并不起身,看着他摇摇头,“敬之,我若走了。你觉得他会放过你,放过屋外这些守卫,放过执盏吗?”
“除非,硕玄帝的大军还能再等一年……明年春天如果攻过来……”
元冲把人绑了手腕,挂在院子里那棵白玉兰树上,扒了衣服,只给他披着那件白貂领外氅。
月亮照着院子里的雪,像是星空落在地面。
“是。可是现在再改动布防和作战计划,完全来不及。除非……”
安敬之知道,世子不会放过他们。
元冲走过去,搂着人又亲又蹭,可说出的话语却是狞恶的,“是你让执盏带他来的,是不是?”
夜里,雪停了。
元冲站在门口,“好啊!来,你现在就杀了我!”
“我不许你喊他的名字!”元冲怒道。
“还有,这一个月来,光是红狼城军中,就查出几十个有问题的新兵。豫东七王爷那边也揪出不少。”
姜肃叹气,“恐怕,已经被匈奴人杀了……”
“我带你出去!”安敬之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拉着姜肃就要往外冲。
十二月,大雪连天。
“世子爷。”执盏跪着,觉得自己的死期怕是要到了。
“……”
“是。”
“如果,这仗打完,我还活着的话。我等你,亲手杀了我。”
元冲没拦,也没追,只是喊道:“执盏!”
执盏终于找到机会,给安敬之换了一身下人的粗布脏衣,把人偷偷带了进来。
“是,大家都明白,不怪他。另外,七王爷派往匈奴和敕勒的使臣,一去不复返,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安敬之提起宝剑,正要站起身,姜肃拉了他一把,“敬之,别!”
“当初是我在世子面前替你求情,他才去大牢要人……”
,重新入鞘。
“你还是想走,想离开我,是不是?!”
他还是不说话,他就是再也不肯跟他说话。
元冲翻身起来,连同那人的手和匕首都握在手里,把匕首尖朝着自己胸口,“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等你亲手杀了我。”
“你知道吗?我之前曾经想过,要怎么告诉父母,会如何挨父亲一顿打,可能还要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吧。不过,母亲一定会求情的。然后,我就把你父母也接来豫东。我给他们奉茶也可,你若愿意,你给我父母奉茶也可。你若不愿意,我就带你回黑山口,我还是替我父亲守着黑山口,你守着我。”
姜肃打断他,“我走了,去哪里呢?说不定沿街乞讨,并不会比现在更好。别难过。”这无形的锁链,是他给自己锁上的。他就算无处可逃,用匕首自裁总还是做得到的。
清晨又像供奉神明一样,抱着人在浴桶里,从额头到脚趾都温柔地清洗干净。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抹上药。穿上干净的衣裤……
安敬之来了。
……
“……”
姜肃说:“即将到来的大战,事关全豫东百姓和将士的生死。慈不带兵,他现在不能心软。”
……
“我知道,你这是安慰我!我现在真想杀了他!”
安敬之放下剑,也坐下来,双手握住姜肃肩膀,说道:“初平,如果我告诉你,当初救你出豫东大牢的是我,不是世子,你会不会选我?”
“疯子!”安敬之收了宝剑,从元冲身边走过,走了出去。
“你还是不肯跟我说话。只有我把你折磨得狠了,你才会恶狠狠地喊我的名字。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想要更深更痛地折磨你。初平,你服个软,跟我说句话。行么?”
“他疯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元冲了。”安敬之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当年我们在黑山口,世子杀敌时虽然从不顾自己生死,但总是疼惜兵卒。现在,这么冷的天,他跟着将士们只穿着单衣在教场练兵,一练就是两个时辰。”
他夜里都把这具身子蹂|躏到破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