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张铁山,祖上五代都是红狼城本地人,从祖父辈起就常年往来于红狼城和白刺城、黄狐城三地。做的买卖都是一些农具。
白刺城和黄狐城,都是小镇。尤其是黄狐城,只有几百人。城里没有工匠,农耕所需铁器、农具都要从红狼城购买。
张铁山的家世背景清白,每月往来文书清晰,这都很容易查清。
安敬之心想:“接下来的问题是,姜肃的诗文是怎么传出去的?尤其是府里那个叫鞠唯文的门客,最可疑。偏偏就是他弟弟鞠唯武搜到抄有诗文的牛皮卷。”
安敬之回到世子府。
这府中下人都是从豫东带过来的。
安敬之召集了府内侍卫,“最近,除了空月水榭原本的下人,还有谁经常往这里走动?”
小侍卫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下人婆子丫头,都是些没用的鸡零狗碎。
安敬之打断他们,“识字的,这些人里谁识字?”
“桃枝啊。她不就是因为识字从石先生屋里调来姜先生院里的嘛?”
“对对。还有她表姐子妍!她也识字!”
安敬之问:“鞠先生那里的子妍?”
“对,就是她。”
安敬之心想,“果然跟这个姓鞠的有关系。”
安敬之吩咐侍卫:“把子妍、桃枝分开关到柴房里!我要问话。”
“是。”
柴房里,跪坐着一个紫裙的少女。
“安统领,奴犯了什么错?”
安敬之把一张纸递给子妍,说:“上面写什么?”
子妍不看纸,而是瞪着安敬之说:“大人,奴不识字。”
安敬之看出这是个色厉胆薄的,也不跟她多说,直接跟侍卫说道:“拖下去打死吧。”
侍卫上来拖人。
人刚拖到门口,子妍吓得哭喊:“安统领,为何要杖毙奴?”
安敬之喊住,“拖回来!你一个不识字的小婢女,还知道‘杖毙’二字?”
子妍抹泪不语。
“你伺候鞠先生也有四年?”
“法地厮打起来。
初平带着执盏走开:“躲开两个疯子,小心溅一身血。”
“嗯嗯。”执盏认真的点着头,紧跟着初平。迫不及待的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递给初平,“先生,给。”
初平低头接过来,打开看,“呀,芙蓉花饼。”
“嗯。出发前我让安守备带我去买的。”
初平笑,“真是我的好执盏。”
“先生,吃一个。”
“好。”初平拿出一个掰成两半,“咱俩分一个。”
“好!”
两人在前面边吃边走,身后传来元冲的喊声:“初平!初平你等等我!”
“打啊?跑什么,怕了!”安敬之不依不饶。
“松手啊,初平生气了!”元冲奋力挣脱。
初平拉着执盏又快走了几步,“快,离他们远点。太丢人!”
“嗯嗯,确实有点丢人。”执盏一脸认真,“安守备平时不这样啊?”
几个人一路闹着回到村里的茅屋。
安敬之撇嘴,“你们就住这里?”
“是啊。”
“也太简陋了吧?好歹搬到城里住啊。”
“你懂什么,初平喜静。这里啊,每天都能看见日出日落,眼前没有遮挡,心情也好!”
初平带着执盏到水井边,洗山杏。初平让执盏捧着洗好的杏子,执盏那忍得住,边洗边吃。
“好甜啊。先生,我想留下。”
“这里太苦了,你跟敬之回豫东城住。”
“安守备住军中,他自己都没有家,不用人伺候!”
“你今年都十四了,让安守备送你去学堂!他出钱。你得跟着他,他现在可比我和元冲有钱多了。”
“啊?哦。”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在这破茅屋又吃又喝折腾了一天。
下晌,安敬之还帮着元冲重新铺了屋顶茅草,修了漏风的窗户。
太阳西斜。
安敬之说:“初平,我们该走了。”
执盏依依不舍。
初平朝他挤挤眼睛,“记着我说的。”
执盏点点头,“先生说的我都记着呢!”
“嗯,去吧!”
回城路上,安敬之问:“姜先生都跟你说什么了?”
“先生说,他现在很穷。你有钱。让我跟着你,让你出钱送我去学堂!”
“啊?”安敬之不禁笑出声,“哈哈哈。好,我出钱,送你去学堂!”
又一年。
茅屋外,红袍将军抱臂站立,一条黑鳞巨蟒从院子东边的灶火房缓缓爬出来。
“傻徒儿,住在这黑山口不冷吗?”
“睡在灶火房?真是没出息!还不随我回去吗?”黑鳞巨蟒摇摇头,转身回到灶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