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笑嘻嘻地走了两圈,满口满意喜欢,等要付钱就说自己不要了。最后往店里的沙发上一瘫。
“是你要带我买的,我可没求你。”
异客捏着衣架似笑非笑,金属杆上隐约可见金色的电流。
“……矿石病在为感染者带来痛苦压缩其寿命的同时也有一些显而易见的好处。大多数感染者能够以自身为媒介施展一些古老种族才能掌握的术法。虽然大部分依旧需要合适的法杖来保障术法能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但某种程度上也为感染者提供了一种自保的方式。”
艾利奥特听的云里雾里:“……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是学医的。”
“我的意思是,”异客笑意更深,“如果你继续挑三拣四,我不介意把你电晕了送去科研所当大体老师。”
艾利奥特:“………”
在?未成年人权益保护,有人关心一下吗?
购物结束已经九点多钟,异客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心累过,他现在只想把这个小鬼团成团踹到路中间像风滚草一样有多远滚多远。
艾利奥特把最后一口冰激凌塞进嘴里,确定塑料杯子里再也搜刮不出下一口之后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将垃圾扔进了垃圾桶。
“我吃完了,可以回家了。”
所谓的家其实是索恩教授帮他向科研所要的一间老式公寓,不大,住他一个人足够了。因为艾利奥特还未成年,所以公寓挂在索恩教授名下,老师偶尔会来帮他收拾家里。
艾利奥特大部分时间住宿舍,有时候在实验室打地铺,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家待两天。幸好哥伦比亚的秋天足够干燥,不至于个把月不住人就让蘑菇鸠占鹊巢。
“地方就这么大了,介意的话你可以出去住酒店。慢走不送哈”
“没事,我不介意。”
我很介意。
但是艾利奥特忍住了没说,毕竟购物才花了人家不少钱。
家具都染了灰,地板一踩一个白脚印,空气也有些呛人。异客走进去把客厅的窗户打开,然后打开了排气扇,扇叶呜呜地响,尘封的房间有了转醒的迹象。
艾利奥特拖着大包小包进来,吃的喝的用的沉甸甸地拉扯着他。上次离开时他清理过冰箱,现在简单擦擦就能用。
“要喝水你自己倒,杯子水壶都在桌子上。”
确实,不是他说异客都认不出那堆灰蒙蒙的东西是茶杯和水壶。大概又是某个超市打折兑换的廉价用品。
异客接了点水勉强给自己收拾出了一把干净椅子,坐着看艾利奥特把一堆东西都往冰箱里塞。
“把蔬菜放进冷冻室是因为明天想吃蔬菜冰淇淋吗?”
艾利奥特从打开的冰箱门后面探出半个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异客熟视无睹:“鸡蛋也可以放进冷冻室,以后它叫冻蛋,你就叫笨蛋。”
“水果也放冷冻,明天起来解冻了还可以放生。”
艾利奥特“啪”的一下关上了冰箱门,少年又羞又愤,脸颊染上晚霞一般的红色。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又没人教过我,我怎么知道!”
没有人教过他。
父母去世的时候他才六岁,他在福利院生活了七年,后来又一个人在科研所过了三年。有人教他星体与星荚,有人教他能量与源石应用,还有人教他电力与生物能源。但是没人教过他蔬菜要一顿吃完,没人教过他空腹不能喝咖啡,也没人教过他睡前吃太多糖容易失眠。
他现在十四岁,十四岁的孩子应该是怎样的呢?早晨会被母亲唤醒,桌上会有营养丰盛味道可口的早餐,而父亲会早早地站在玄关口等他吃完饭送他去上学。他不用思考蔬菜应该放在冷藏还是冷冻,也不用关心洗完的衣裳有没有及时地收回来,更不用操心晚餐要怎么准备。艾利奥特应该这样长大,但他也无比清楚还有许多小孩活不到十四岁。
战争,暴乱,天灾,源石,所有的一切都能轻易摧毁一条生命。
他没有立场抱怨谁,但也同样无法将自己艰难的成长历程视做理所应当。他只能不停地学习,不停地研究,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如影随形的孤独。
源石工程与应用学的天才,当他回归生活时也只不过是个乱七八糟的少年。
艾利奥特睁着水光粼粼的眼睛看着面前的黎博利,呼吸急促,胸膛大幅度地起伏。但他又很快平静下来,蹲下去将他塞到冷冻柜的食物又扒拉出来。
“我自己会查怎么放,不用你教。”
“生活常识很重要。”博士曾经这样对他说过。那时候他在做什么?啊,对怎么保存一块即将融化的奶油蛋糕犯了难。
哥伦比亚研究所最年轻的天才科研员,沁礁黑市令人闻风丧胆的沙卒,连怎么处理一块蛋糕都不知道,说出去只怕会让人笑掉大牙。
可异客在那一瞬间怎么也想不起来应该如何处理。
他的人生好像一直在被很庞大的事情占据,年少时是轰鸣的源石机器,后来是萨尔贡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