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当盛年,召幸嫔妃的次数有增无减。因着其他高位的嫔妃都上了年纪,尚年轻的佟佳氏和博尔济吉特氏又不得宠,劳累的就成了她。英珠并不贪恋这种事,而且随着位分越来越高,也有了两个皇子,她并不乐意再依靠皇上的临幸。每每皇上留宿,她都会想到皇上时常宠幸别的年轻嫔妃,仿佛身上也沾染了其他人的味道。她一直认为皇帝三宫六院再正常不过,从未介意此事,但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总是出现其他不应该出现的反应。像是排斥皇上的靠近。英珠越来越迷茫,不明白这是出了什么问题。此时此刻,她倒是希望瓜尔佳贵人能尽快“好”起来,好分担一些,她也不必再有那些奇怪的反应。但瓜尔佳贵人似乎铁了心要藏拙,一直未曾主动来见皇上。倒是个有耐性的。也或许……是欲迎还拒?好在瓜尔佳氏一直很规矩,英珠便也不在意她是何心思。宫里的女人要是没点心思,也过不长久。宁韵也很无力。她想争宠,偏偏眼前这位不争气,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些没用的,有这闲工夫去讨好一下皇帝,杜绝有威胁之人得宠多好。那瓜尔佳氏明明是个很有威胁的人,她却把人放那儿不管不顾。似是感受到宁韵强烈的愤懑,英珠蹙了蹙眉。这些日子宁韵的情绪来的太频繁,太莫名其妙,还总是影响到她,令她不堪其扰。“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脾气?”宁韵轻哼,“你管我?你自己不争气,还不允许我发脾气了?再说了,我能控制住脾气才怪了。”但凡她努力一点,霸着康熙,康熙哪儿还会宠这个宠那个的?只要想到前些日子康熙对瓜尔佳氏的恩宠,她就很是不爽。她不想再看到瓜尔佳氏出现在康熙的面前,更不想看到瓜尔佳氏再次得到康熙的注意。英珠揉了揉眉心。每天忍受着身体被旁人控制就罢了,连心情也要被影响。她甚至猜测,自己前些时候的异常是否与宁韵有关。再如此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是英珠,还是宁韵?除了还有个属于英珠的意识,其他方面哪里还有曾经的英珠的影子?这个想法让她不安,又惶恐。
谁也不想变成一个再也不是自己的人。但她没有能力把宁韵从她的身体里赶出去,只有日复一日地忍耐。宁韵道:“你说你,好歹我们相伴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没学到半点东西?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怎么能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皇帝又如何?皇帝就没真心了?如果你好好努力,不愁皇帝不会彻底爱上你,非你不可。到时候,皇帝只宠你一人,难道你就不动心吗?别人穿越过来都是享受皇帝或者王爷的独宠,我倒好,这么多年了,还是只能成为其中之一,我多委屈?多难受?你就不能替我想想吗?有点做女人的尊严好不好?别混的像旁人一样,我都替你丢人。”英珠蹙了蹙眉,“你在说什么胡话?这里不是你的家乡,别以你家乡的规矩来约束这里的人,你以为皇上的独宠是那么好得的?”宁韵愤然,“就是有你这种想法,才不能得到男人的爱,你不去做怎么就知道得不到?哼,怎么就让你得了这副躯体呢?换成是我,绝对比你做的更好。”英珠懒得理她。这女人简直是脑子有病。正心烦意乱,四福晋递牌子求见。英珠松了口气,有个人说说话也好,可以获得片刻清静。四福晋有阵子没来了。英珠理解,自己不是四贝勒的亲额娘,四福晋压根没必要来她这儿请安。自己是希望和四福晋多接触,至于四福晋,或许是因为旁的原因,才偶尔来她这钟粹宫坐上一坐。每次过来也就是随便闲聊几句,说说府上的几位阿哥格格。来的多了,也就投缘了。碍于德妃的心情,四福晋并不常来,此次是为着还上回的帕子。其实也是找借口来的。四爷对那块帕子十分上心,瞧了后就嘱咐她与钟粹宫多多来往。她虽不明白何意,但也只好依着四爷的意思。英珠听四福晋说富察氏有孕了,心中一喜,她盼着四贝勒膝下子嗣兴旺。“富察妹妹身子康健,胎儿也无恙,只是日子还浅,需好好养着,丽母妃尽管放心。”四福晋笑道。“有劳四福晋费心了。”英珠颔了颔首,顺口问,“四贝勒可还好?”四福晋面露迟疑。英珠意识到不妥,霎时紧张了起来,就听她道:“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儿个四爷受了点伤,今日便未进宫。”“受了伤?”英珠心中一紧,急急地问,“怎么回事?”四福晋微讶。英珠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平复了下心情,抬手抚了下鬓角,道:“四阿哥素来稳重,身手也好,这突然受了伤,委实让人意外。”四福晋未再多想,浅笑道:“只是被一只猫抓伤了,大夫看了,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