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伸过来的时候,尼楚贺飞起一脚朝他踹去。四贝勒飞快躲过,脸色微青,眸中涌动着怒火。趁他松开对她的禁锢,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尼楚贺一拳冲他脸上挥去,正中他的下颔。这一拳用了十分力道。似是未料到她会再次出手,四贝勒被打懵了。尽管女人的力量有限,但那疼痛也是真真切切的。尤其还是打在了脸上。白天的伤口还在,这下又添了新伤,四贝勒脸黑如炭,眸中的怒火犹如实质,双手攥得咯吱响。眼瞅着就要上前把她掐死。尼楚贺坐起身,眼中流露出厌恶和愤恨,“堂堂四贝勒难道就只会欺负女人吗?”声音冷得像冰,全无方才的巧笑倩兮,也无委屈惶恐。这一瞬间,四贝勒觉得这个女人一下子离得自己很远。脸上的怒火倏地僵住,凝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最讨厌对方在她怀孕时强迫她,对她动粗。果然,无论哪个世界的四爷都是一个德行,做的事都一般无二。尼楚贺没心情再哄他,脸上清楚地显示着她的怒火,除此之外,脸色还有些苍白。四贝勒注意到了,皱了皱眉。他的确有些冲动了,但他无意对一个有夫之妇做什么,尤其是在对方怀着别人的孩子的情况下。他起初只想试探出她的真正心思。一个怀了孕的女人,最在乎的莫过于腹中的孩子。一旦自己的孩子受到威胁,势必会慌乱,露出马脚。偏偏他算到了她会失态,慌乱,却未算到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和他想象的也有出入。尼楚贺已然恢复了平静,但脸上的表情仍旧冰冷,疏远,“请四爷出去。”语气毫不留情,直接下逐客令。四贝勒面上闪过恼怒。第一次有女人敢如此对他说话,她以为她是谁?但瞧着她苍白的脸色,四贝勒到底未发作。他不由得想,或许自己当真的做的过了。他从未如此对待一个女人。对方有如此反应不足为奇。但也同时证明了一件事,这个女人未必失了记忆。若当真不记得往事,只记得自己是她的男人,是她孩子的阿玛,如何会这般抗拒?那并不仅仅是被自己的孟浪吓到的表情,似乎还有别的情绪。四贝勒不愿再待下去,他也需要冷静一下。但眼角余光忽地瞥到一个物事,四贝勒脸色一变,飞快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尼楚贺吃了一惊,旋即更加恼怒,用力挣开他的手,怒视着他,“四贝勒还想做什么?”
眼瞧着她脸上浓浓的反感和排斥,四贝勒不知怎的,胸口有些堵。他很快意识到,他似乎过于关心这个女人了。她的一喜一怒都能轻易牵引他的情绪。这是从不曾有过的。四贝勒寒着脸,将手负在身后,微微攥起,目光落在她左手腕上,那一条沉香木佛珠手串。“这是何人给你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尼楚贺这才明白他的失态,脸色却仍未缓和,扭过头去,“与你无关。”四贝勒抿紧唇,瞧着她脸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目光幽幽闪烁。终究没再多说,四贝勒抬脚离开,踏入沉沉夜色。屋子里少了那个浑身布满压迫的男人,尼楚贺莫名松了口气。她方才太情绪化了。实在是对方的行为触到了她掩埋已久的记忆。那样的事情,她不想再有 宁韵生妒心翌日,晴空万里。英珠恭送了皇上,回到殿中,靠在次间的罗汉榻上。昨儿个皇上歇在钟粹宫,自打瓜尔佳贵人病了,皇上来她这儿依旧勤,每次都闹得她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