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稷南是帮她找了律师打官司。可又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那儿,她没钱。为了官司能够顺利进行,她选择卖房子。她想靠自己,她竭力想要摆脱程稷南。偏到最后,又被他买走。不卖?他都给出多于她心目中价格的百分之十。除了他,上哪儿找这样的买家,不还价还主动帮着你加码的?可是,卖给他,这事儿的性质就变了。她答应过裴然,等官司一了,谭冰平安出来,她就离开程稷南。先前她住院的时候,程稷南对她避而不见,有事儿需要联系,也都是通过林楠。那晚在溪梦湾,他对她的羞辱仍历历在目。那时,她以为程稷南是厌弃了,不想再见她。帮她请律师也只不过是上位者的一丝丝怜悯。然而现在,她算是瞧出来了,他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兜兜转转,她发现自己就像那孙悟空,任你一个筋斗云可以翻出十万八千里,依然翻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更何况,她还没有孙悟空的本事。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在程稷南准备离开的时候,齐郁让他给自己两天时间,她好收拾一下东西再搬。程稷南摸出烟盒叼了支烟,又往她的嘴里塞了一根,笑着命令她叼住了,这才点着了火,长长地吐了一口烟雾。齐郁也吸了一口,却呛地咳嗽起来。“我为什么买这房子,你不懂?跟我这儿装傻?”烟呛,给她烟抽的人更呛。她也不喜欢装傻。但她这个人死心眼,不喜欢猜来猜去的,倒不如把话说明白了放在那儿,让她收拾东西滚蛋也没问题,但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她心里七上八下,特别没底。程稷南觑着她的表情,笑了笑,上前一步扣住她的下巴。夹着烟草气息的唇舌轻松地就撬开了她的嘴,单手撑在她的脑后,迫使她微微仰起头,承受他肆意的攻城掠地。直到那点念想又被勾了起来。他才放开她,望着她呼吸急促,眼神都迷离起来的模样,问道:“现在懂了没有?阿娇?”齐郁被这个称呼弄得一个激灵,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继而反应过来。阿娇,阿娇,金屋藏娇。程稷南见她懂了,嘴角弯了弯,似乎对这个称呼特别满意,甚至将手机里,她的名字也修改成了“阿娇”。这一改,她就跑到最上面去了,凌驾于众人之上。他还特意显摆给她看。她别过眼,在心里骂了句“幼稚”。章玥听她说起这事的时候,在电话那头笑得前仰后合。“乐乐,你的程总也太可爱了。”齐郁不理解,她是怎么总结出这么一句的。可爱?这个词跟程稷南压根就沾不上边儿。似乎只要稍微想上一点点儿,身上就泛起一阵恶寒。“先别说我了,你和徐磊的事儿怎么样了?”“嗐,别提那个渣男了。昨天闹得一点都不愉快。乐乐,我跟你说,我这几年的青春真是白瞎了,浪费在这种人的身上。男人啊,最实际了,一旦他们变了心,那副嘴脸真是难看至极。”昨天,章、徐两家人坐在一起谈解除婚约。章玥本来不想提他劈腿的事儿,结果徐家人太不要脸,把所有脏水都泼到章玥身上,摆明了不但想收回彩礼钱,还要敲章家一笔所谓的Jing神损失费。章玥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对着一家无赖,气得脸色铁青也奈何不得。章玥可不惯着他们,当时就气笑了,直接把桌上的茶壶摔在了地上。“徐磊,我念着咱俩毕竟在一起四年多了,一直给你留着脸,从来没在两边父母面前说你一个不字,今天是你给脸不要脸,咱们俩到底是谁出轨,派出所那儿可有那晚闹事记录的存档呢!用不用我给我堂哥打个电话,让他把记录复印几份,大家一起研究下啊?”这话一撂,徐磊的脸就绿了。后面的谈判进行地就顺利多了。齐郁佩服地直叹气:“章玥,还得是你啊……”“那是,我还没说完呢,彩礼我当时就退给他家了。他爸妈自知理亏,说要把婚房过到我名下。切,那对贱人睡过的,我才不稀罕,眼不见为净。那房子当初买的时候,我家也出了钱的,我让他们家把房子折现,只要我家出的那部分钱,多一个子儿都别给我,恶心。”齐郁想了想他们那套婚房的地段,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大概值多少钱。这一算下来发现,不比她卖御江苑的房子少多少。
“所以,乐乐,我现在手里也有不少钱,你要是有需要,又不想跟程稷南提,尽可以找我。”齐郁眼眶一热:“我眼下就有需要你帮忙的事儿。”齐郁玥,一脸的轻松无畏。甚至出门前还刻意打扮了一下,白色小香风风衣里面,竟然穿了件官绿色的绸缎旗袍。上面是金银丝线绣的莲花缠枝纹。一头长发也用檀木簪子挽了个发髻。章玥本就长得高挑,平时都是比较中性的打扮,裙子都很少穿,更别提旗袍了。如今这一盛装打扮起来,回头率颇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法院今天有什么特别活动。齐郁围绕着她前前后后看了两圈,问她哪儿借来的衣服?章玥拍了下她的脑门。“我重金聘请绣娘订做的,本来想做敬酒服穿的,结果……嘿,你说我傻不傻啊?千挑万选了个绿色的,这不是咒我自己吗?索性今天就穿了,讨个好彩头,旗开得胜!” 赢了杨铭带着助手从电梯里出来,刚好听到章玥最后的那句话。两个女人坐在那儿叽叽喳喳地,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杨铭望了一眼,就被面前端庄秀丽的侧脸吸引。章玥今天的打扮,和那晚在酒吧一身牛仔装完全不一样,多了很多女人味。尤其是她笑着昂头,说出“旗开得胜”那四个字的时候,那双眼睛像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