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稷南继续翻着文件:“一会儿要开会。”“附近有家日料听说很好,我还没去过。”“视频会议,要开很久。”“你要是不喜欢日料的话,就吃中餐,这个时间,不知道好不好订位子。”程稷南不接她的话,她就自顾自说自己的,反正,只要她把想要说的都表达出来就好。齐郁订好地方,就把位置给程稷南发了过去。他没回。但她知道,他一定会看见。他一定会来。他一定要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华灯初上等到暮色深深。等到西图澜娅餐厅的客人越来越少,等到服务员出来开始做清扫。她还是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她特意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从这里能够看到稷城最美的夜景。齐郁整整坐了几个小时,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的时候,腿是麻的,腰酸地快要折掉。然后,一只手就贴在了她的腰上。“饭还没吃怎么就要走了?”她诧异地抬头,又飞快低下,声音里透着小小的委屈。“他们要打烊了。”“那就换一家,总有营业的。”她跟着他走出西图澜娅餐厅,一前一后,她忽而抬步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我又不想吃了,还是回家吧。”他侧过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我家里可没备饭,面也没有。”“有你就行了。”她轻轻眨了下眼睛。程稷南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你把我当什么了?齐郁挑的那家西图澜娅餐厅就在程氏的旁边,离程稷南住的溪梦湾,车程也不过五六分钟。她随着他下车,进入电梯,尽管一路上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仍然紧张地连呼吸都放慢了速度。余光偷偷去瞄程稷南,发现平时站在那儿都挺拔如松柏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倚靠在电梯内壁上,外套搭在臂弯里,低头用手捏着眉心,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齐郁恍惚想起,他今天早上才下的飞机,连休息也没有,又回到公司继续上班,下班又开了几个小时的会,这种一天十几个小时连轴转的工作强度,才是这位程家大少爷的日常。难怪刚才他出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她还担心是他的气没消,原来是累的。看来,只有像裴然那种没有压力的二世祖最好当。她如此想着,忍不住微微弯唇笑了下,心底的紧张也放松下来。电梯门缓缓打开,程稷南先一步迈出去,门一开,外套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一边解着衬衫扣子一边直接走向卧室。齐郁落后几步,刚从玄关那儿拿出一个衣挂,想帮他把外套挂起来,程稷南回头瞥见她的动作,笑了下:“你是佣人吗?过来。”她尴尬地缩回手,低着头走过去,刚踏进卧室就被他抵在墙上,头轻轻撞了一下,没等她哼出声,疾风骤雨般地吻就压下来,齐郁被他吻地气都喘不过来,趁着缺氧晕过去之前,伸手抵在他胸前。“没……还没洗澡呢……”一声轻笑落在耳边:“你嫌我脏?”齐郁连连摇头,她怎么敢?“乖,”他在她的额头亲了下,带着shi意的吻又落在她眼睛上,“你不是饿了吗?那就抓紧时间,快一点。”齐郁没听懂这一声催促的画外音,生怕自己动作慢了又惹得他不高兴,伸手就去解他衬衣上的扣子。第一次帮男人脱衣服,还是在对方如狼一般凝视的目光之下,齐郁原本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下来,硬着头皮不敢看他,指尖也在微微发颤。从来没有发现时间过得这么慢,几颗扣子而已,于她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后一颗解完,她脱力一般靠在墙上,暗暗吁了口气。“这就完了?还有呢?”他挑了挑眉,齐郁身子一僵,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去,咬了咬牙,柔嫩的手就覆在他腰带扣上。嗒地一声,腰带也解开了。程稷南后退两步,坐在床沿上,等着她继续。轮到齐郁自己了,她今天穿了件长袖的连衣裙,本来是最好解决的,只要把背后的拉链解开就能脱下。
偏偏上天像故意捉弄她似的,拉链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她拽了两下都没能解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齐郁从程稷南的眼中明显捕捉到了不耐烦,心下一横,刺啦一声,拉链就被她生生扯开。程稷南分明怔了下,旋即又笑了起来,朝她勾了勾手指。齐郁就要过去。“跪下。”齐郁猛地抬起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敛去笑意,唇瓣一张一合,重复了一遍。全身的血ye仿佛都直冲上来,齐郁微微缠着身子,指甲深深嵌进了手心里,鼻尖泛起酸意,她深吸了口气,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双腿一屈,慢慢跪下来。膝盖一触及到地板的凉意,她全身一缩,所有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起来。无法言说的冷意直钻入心。而比这更冷的,是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从那晚被他拖上车开始,在两个人的纠纠缠缠中,主动的一直是他,虽然也会说些让她不太舒服的话,大多时候对她还是温柔的,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逗弄她几句。却从没用过这种语气命令她,更没用过这么冰冷的眼神审视她。直到这一刻,她终于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男人。他可以把自己温柔的一面给她,也可以露出自己冷漠凶残的另一面。程稷南俯身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望着自己,嘴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怎么停下了?继续啊?你这么巴巴地赶过来,不就是想让我睡你?不睡,你又怎么开口求我,帮你把你那个好哥哥捞出来?”齐郁蓦地睁大了眼睛。原来,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所以,他在故意作弄自己?程稷南甩开她,站起身重新扣上腰带,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