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竹看着男子策马离去的背影,心底莫名觉得空落落的。是啊,像萧时晏这样杰出的男子,自然是和出身龙凤的平乐公主更为般配。平乐公主花容月貌,活泼可爱,身份尊贵,活得肆意又真实。真实,恰是姜玉竹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同窗多年,萧时晏甚至连她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心底的自卑与失落感刚刚冒出个头,姜玉竹忽然觉得身子悬空,再回过神时,发现后背暖烘烘的。她转过头,脸上写满了疑惑,呆呆看向与她共乘一马,神色淡然的太子殿下。“孤带你去林内狩猎。” 情难自持春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 一片树叶飘飘悠悠落下来,犹如一只翠绿的蝴蝶,在空中打着旋儿, 最终飘落在少年白玉发冠上。詹灼邺伸手摘去小少傅头上的落叶, 垂眸凝视少年亮晶晶的乌眸,语气淡淡:“少傅不必等萧世子,孤带你去狩猎。”日丽风清,阳光透过层层树叶缝隙,洒落在男子俊美面容上, 映照得他的浓睫都镀上了一层金芒,衬着他漆色眸子煞是好看。不同于往日,太子今日没有穿玄色衣袍,一身整洁利落的靛蓝刻丝暗金云纹骑装在日光下折射出熠熠光辉, 清贵若玉, 不染纤尘, 宛若林中谪仙。姜玉竹眸光微颤, 她忙垂下眼睫, 盯着男子揽在她腰间的手臂, 故作平静道:“殿下莫要忘了, 你还要在此次春蒐比试中胜过大皇子, 若是带着臣这个拖油瓶去狩猎,岂不耽搁殿下的战绩。”小少傅声音恳切, 低垂着纤颈,珍珠般Jing巧莹白的耳尖从发鬓间露出来,宛若小荷才露尖尖角。詹灼邺忍住掐下鲜嫩荷尖的冲动, 静静凝视怀中的少年。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心魔,本以为多与小少傅接触几次, 待习惯了少年明艳的容色,内心便会毫无波澜,殊不知,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而少年好似一味专门为他调配的蛊,一经沾染上,就戒断不了,引诱着他沉沦,堕落,且没有底线。面对让他屡屡破戒的少年,一向杀伐决断的詹灼邺竟一时感到束手无策。理智让他远离这味蛊,可当他瞧见小少傅眼底溢出的落寞之色,还是忍不住将少年带到马背上。带着小少傅去林狩猎一圈,不过是一件渺不足道的小事,无伤大雅,亦不会左右他的心魔,詹灼邺想。“就算让他一日,亦赢不了孤。”人不轻狂枉少年啊!听到太子放下的狂言,姜玉竹还想再劝一劝,可规劝的话刚到嗓子眼,男子已然驱策起身下猎马。古树遮天蔽日,正午日光穿透错综复杂的树冠,洒落下千丝万缕金线。二人一马,穿梭在幽静的林间。对于心血来chao要带自己狩猎的太子,姜玉竹想了想,觉得太子心高气傲,若是让他和大皇子在同一起跑线上比试,都是一种耻辱,所以才会随便寻个理由,借着带她狩猎的理由消耗上一日,再奋起赶上,才更能彰显出太子的晓勇不凡。太子这招,真是杀人诛心呐!姜玉竹脑中胡乱琢磨着,压根没注意树林间发出的轻微异动。“聚Jing会神,前方有猎物。”太子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姜玉竹收回神游,支起耳朵仔细聆听,果然发现不远处的灌木丛间沙沙作响,隐约有一道身影藏匿其中。姜玉竹举臂拉弓,正要放箭,可灌木丛里的猎物好似察觉到了危险,迅速冲出来闪身逃窜。原是一只体型壮硕的野山猪,难怪发出不小的动静。詹灼邺毫不迟疑,当即驱策马镫追赶猎物。野山猪不同于圈养的rou猪,它们四肢肌rou发达,跑起来的速度不输于獐子,在山林间左蹦右跳,灵巧闪躲。马背上的姜玉竹被颠得腾云驾雾,还好昨夜苓英给抹胸加固的两根带子够结实,不过即便如此,她仍觉得胸口玉兔乱颤,时刻有脱洞而出的危险。“它的速度慢下来了,放箭。”听到太子指令,姜玉竹立刻绷直起身子,搭箭拉弓,瞄准撒丫子逃窜的野山猪,一连放出三箭。嗖嗖嗖三箭飞驰而出,却没有一箭挨上野山猪的皮毛。正当姜玉竹感到气馁时,又听太子耐心传授道:“少傅,你要学会预判猎物的闪躲路线。”得到点拨的姜玉竹再次拉开弓弦,同时留心着野山猪每一次落脚的位置。太子御马之术出众,在姜玉竹聚Jing凝神时刻意放缓了速度,使得她放出的这一箭又准又稳,一下子命中野山猪的后腿。“嗷呜”中箭的野山猪痛苦哀嚎一声,再也无力逃窜。“殿下,臣臣居然射中了,多谢殿下策马相助!”姜玉竹欢喜至极,心中一扫方才的落寞,转过身冲太子笑道。詹灼邺低头看向眉飞色舞的小少傅,少年唇红齿白,乌眸清澈,额上沁出一层薄汗,赛雪肌肤在日光下泛着迷离光泽,嫩颊绯红,犹若在冬雪中绽放的红梅,艳色独绝。
少年此时的模样渐渐与梦中女子重合在一起,让他自持清明的那根心弦骤然间彻底崩断。姜玉竹见太子直勾勾盯着她不言语,眸色幽深得可怕,仿若风雨欲来之前的海面,平静之下隐藏着暗涛汹涌。忽然,太子伸手按压在她肩头,力道之大,好似要捏碎她的肩骨,姜玉竹来不及反应,已被太子压得向后仰身,后腰落在男子结实的臂弯,被迫挺起的胸脯紧贴在绸缎衣料上,隐隐绷起一抹浮起的弧度,微不可查。姜玉竹急忙伸出手遮挡在胸口,再抬眸时,男子俊美如玉的面容已沉沉压了下来。二人鼻梁厮磨,唇瓣若即若离,灼热的鼻息在彼此面颊间隐隐流动。姜玉竹脑中一片空白,她僵着身子,呆呆盯着男子形状好看的薄唇即将要压上她的唇